翌日。
江晚梓是被外面的嘈雜聲吵醒的。
隱約中,她似乎聽到有人怒極,怒罵沈鬱寒的聲音。
她心頭一顫,猛地從床上起來,來不及洗漱披了件外套就跑出了門。
陳生的私人莊園很大,她繞著路跑了一會兒才跑到事發地點。
那裡圍滿了人,她隱約看見裡面有跟昨天綁架她那群人穿著一樣的人。
被電椅電擊的疼痛彷彿在這一秒襲上來,江晚梓身體猛地一抖,停下腳步。
人群中,沈鬱寒和陳生被他們包圍在中間,站在他們面前的男人情緒激動,指著他們在罵罵咧咧。
對方用Y國話罵的,距離不算遠,江晚梓能聽見。
但因為聽不懂,她不知道對方罵了什麼,只知道對方那眼裡的恨意彷彿毒蛇,恨不得把沈鬱寒生吞活剝。
江晚梓仔細瞧著那張臉。
大頭方臉,橘子皮,高鼻樑,薄唇,看起來陰狠無比。
眼前這張臉跟昨天扇她巴掌的那個男人相貌重疊,看起來長得很像,像是兩兄弟。
“陳生,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窩藏罪犯,還與罪犯沆瀣一氣,你當何罪啊!”
那男人突然蹦出一句蹩腳的Z國話,江晚梓聽見了。
陳生彎唇笑了聲,低頭慢條斯理地整理礙眼的袖口,抬眼看了眼對方,那表情不屑極了。
“那又怎麼樣?”
“說起罪犯,裡安,你哥才是貨真價實的那個吧?”
男人繼續整理另一邊的袖口。
“綁架外國公民,挾持、威脅,甚至實行私刑……”
“裡安,你哥被一槍爆頭,”男人走近,臉湊到對方耳邊,身體被掩住的地方,不知何時掏出手槍抵在對方腹部,“不冤啊。”
裡安察覺到腰腹處的槍,臉色驟然變了。
“陳、陳先生,有話好好說。”
“我已經跟你好好說話了,但你不領情啊,”手裡的槍口更抵進去,陳生臉上笑意淺淺,“一大早就來我這兒鬧事,給你機會好好說,你卻罵罵咧咧。裡安,我陳生一向是文明人,是不是我文明慣了,讓你覺得……我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砰——”
槍聲驟響,把在場所有人嚇得一哆嗦。
陳生默默收回舉起的槍,從口袋裡抽出帕巾,一下一下地擦拭槍口。
裡安被這一槍嚇得直接跌坐在地上,當下就尿了褲子。
男人目光冷沉,睨著他:“滾回去告訴你主子,沈鬱寒是我朋友,想要從我這兒把他帶走,先問問我槍子兒。”
一頓。
“還有,”陳生蹲下身,黑洞洞的槍口抵在裡安腦門,“江晚梓,你們應該認識吧?就是昨晚被你們綁走的那女孩。”
裡安已經快嚇死了,整個注意力全在抵在自己腦門的那把槍上。
都怪自己太莽撞了。
陳生是誰,那可是黑吃黑的陰狠主兒,他一聽大哥昨晚死了,氣昏了頭,就帶人氣沖沖地過來抓人。
上面一直想抓沈鬱寒,如果他們能把沈鬱寒帶走,不僅能為大哥報仇,還能讓上面高興。
上面一高興,少不了他好處。
沒想到他一過來就被抵了槍。
他以為在眾目睽睽之下,陳生起碼不會動槍。
沒想到……
他好歹也是警察署裡大隊長,沒想到也有被陳生這陰狠小人用槍抵在腦門的時候。
裡安咬牙,穩住瑟縮的身體:“是、是,認識。”
“再動她一根毫毛,我這槍子,可就不長眼睛了。”男人起身,厲聲,“滾!”
裡安憤恨地瞪了沈鬱寒一眼,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