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神色受傷，心頭爬過的痛麻痺了全身，就連呼吸都滲透了痛。
“你……想起來了嗎？”
“是。”江晚梓聲音冷絕。
那一刻，所有燃起的希望都在那瞬間熄滅，沈鬱寒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默默收回了手。
她想起來了，所以他和周凌越之間，她有了更明確的選擇。
而她抱周凌越的那一刻已經說明，她江晚梓還是選擇了周凌越。
真是可笑啊……
他還是輸了。
江晚梓視線落在他包紮的右腳上，五指緊了緊，最後什麼都不說，轉身進病房。
房門緩緩關上，沈鬱寒像是終於支撐不住，踉蹌跌了下去。
白奕連忙扶住他，沈鬱寒弓著上半身，腦袋低垂。
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一顆液體還是從他眼眶裡直直掉在了地上。
-
周凌越回來時手裡提著一些吃的。
江晚梓醒來後，醫生給她做了全身檢查，確定她沒什麼大礙後連聲感嘆。
“江小姐您真是太幸運了，那麼大的車禍，您一點傷都沒有，太幸運了。”醫生收起聽診器，“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您以後一定會很有福氣的。”
“那麼大的車禍？”江晚梓看向醫生，“不是隻有一輛車失控嗎？”
“看您樣子，大概是暈過去後不知道現場的慘狀……”
醫生正想說起那起車禍，外面的護士突然急急來喊他說有急症病人，希望他儘快過去看看。
醫生來不及跟她細說，急急跑了出去。
江晚梓愣了幾秒，轉頭看向周凌越：“阿越，那場車禍？”
周凌越點頭：“嗯，很大，你和……沈鬱寒都很幸運。他為了救你，右腳粉碎性骨折，得需要休養一段時間才能下地走路。”
說著，他拿起旁邊的遙控器，開啟正前方掛在牆上的電視。
一開啟，當地新聞聯播中就播出了當時的車禍現場。
那輛失控的車最後撞進了旁邊一家燒烤店中，燒烤店的煤氣被撞破裂後引發大爆炸，店老闆被嚴重燒傷，裡面的客人也有不同程度的挫傷和燒傷。
當晚受傷人數達到十幾個人，最後全部送進醫院，聽說目前店老闆還沒出重症監護室。
反觀自己，因為沈鬱寒救她及時，閃躲到一邊後避免了嚴重的撞傷，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這兩天的新聞都在報道這次車禍，聽說失控車主因燒烤店爆炸當場死亡。
江晚梓瞳仁微怔，不由地感到後怕。
她想起四年前那場林婉晴暗地指使的車禍，雖然僥倖逃脫，但她肚子裡的孩子也因此沒了。
每次想起那個孩子，江晚梓心臟就疼得要死。
看她秀眉皺起，神色蒼白，周凌越連忙把電視關了。
“沈鬱寒那邊……”周凌越說，“你不想見他的話，我可以代替你去表達謝意。”
江晚梓微愣，沒說話。
見她沒說話，周凌越就當她預設，讓她好好休息後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
周凌越沒有立即走遠，而是走出病房後停下腳步，背靠著牆面，肩膀垂下。
他或許是個膽小鬼，在得知她已經想起以前所有事情時，不敢再提出他們那份由他編造而來的“男女朋友”關係是不是因她的記憶恢復而結束。
甚至他卑微地想著，只要她沒有真正提出“分手”，讓他離開她，那麼他還是她名義上的“男朋友”。
男人目視前方，深呼吸著，突然自嘲地笑了。
不知笑了多久，他斂去笑意，正了正著裝後轉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