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梓神色怔住。
這枚婚戒是她當年跟沈鬱寒結婚時,他親自給她戴上的。
說起來這場婚姻也是強迫,沈鬱寒不喜歡她,即使答應了娶她,但在婚禮上還是給了她難堪。
當年婚禮簡陋,婚戒敷衍,婚紗臨時訂的,酒店也是臨時訂的,就連新人互相給對方戴上戒指後的儀式也因沈鬱寒的不耐煩而取消掉。
別人的婚禮盛大隆重,婚戒、婚紗等等都是跟自己最心愛的人去挑選,甚至去定製,而她呢,好像她不是新娘這個主角,而是來參加別人婚禮的過路人。
江晚梓盯著掌心中的這枚婚戒。
婚戒的款式很簡單,是一朵純白茉莉花,並不是鑽戒,看起來有些廉價。
戴了幾年,婚戒比較舊了,上面還有細微的劃痕,其實這個不太適合她手指的尺寸,她戴著是有點寬的,加上她得了肺癌,後續身體日漸消瘦,顯得這枚婚戒更是寬大。
雖然寬大,戴上去有可能掉,但她還是堅持戴著。
這是她唯一能夠證明自己是他沈鬱寒妻子身份的東西,除了這個,別無其他。
所以她很努力,努力讓自己吃胖一點,好戴上去不掉,就像她多年來,即使知道沈鬱寒喜歡的人是林婉晴,也依然盼望著他能回頭看她一眼。
再後來,林婉晴回國。
她想離婚,可他卻不想離了。
一向不會戴婚戒的男人開始戴上了婚戒,開始對外宣示自己已婚的身份。
他說他喜歡上她。
然而……
她已經愛累了,已經沒有精力再去愛他了。
看著看著,江晚梓情緒沉重起來。
目前沈鬱寒沒有找她,說明他相信她已經“死”了。
所以,她“死”了,他會難過嗎?
還是像以前那樣無動於衷,日子照樣過。
他會喜歡上別的女人,會跟別的女人結婚,會過上新的生活?
“江小姐,時間到了,您該回病房了。”
雪莉聲音在她身後突然響起。
江晚梓被她聲音拉回思緒,抬頭看她,有了幾秒的恍神。
雪莉視線從她臉上落在她手上,發現她手中的婚戒,驚喜:“哇,周先生跟您求婚了嗎?”
“嗯?”江晚梓回過神,“什麼?”
“你這不是婚戒嗎?”雪莉笑得一臉曖昧,“你們是不是在談戀愛?”
江晚梓連忙否認:“不是,你別多想,我們只是朋友。”
“朋友?現在哪個朋友能做到像周先生這麼細緻呢?”
見她一臉茫然,雪莉這才意識到她昏睡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裡發生的所有事情她都不知道。
於是,雪莉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著周凌越的好話。
“江小姐,你都不知道在你昏睡的這半個月裡,周凌越先生對你有多好!他每天都在病床前無微不至地照顧你,給你擦臉擦手,給你翻身按摩,擔心你躺在病床上久了,肌肉會萎縮。”
“他每天都在觀察你身體狀況的資料,並一一做下記錄,一旦發現你哪個體徵指數突高後,他就很緊張很害怕,生怕你出事。”
“你都不知道約翰醫生被他臨時叫來了多少次,每一次他都很擔心你過不了檢查這一關。”
雪莉還在說著,然而江晚梓已經聽不進去了。
她知道周凌越對她很好,只是她沒想到,他會對她這麼好。
江晚梓望著掌心的婚戒,陷入了沉思。
“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