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截掉的下半身袒露在視線下,那殘缺的地方極具視覺衝擊,讓江晚梓眸色當下就僵住了。
他下半身的創口她不是沒有看過,但像這樣直面看見的,還是被震撼到。
觸目驚心。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這個詞。
江晚梓當下眼眶就紅了。
並不是看見這些害怕,而是心疼他,又痛恨自己。
他疼,她更疼。
他痛,她更痛。
江晚梓極力控制快要崩掉的情緒,彎腰撿起地上的毯子蓋在他身上,嘴裡一直說著話。
“哦對了,我告訴你一件事哦。”
江晚梓特意壓低聲音,悄咪咪的。
“白奕和白明悅在一起了。”
“他們看起來挺幸福的,他們跟我們在Y國經歷了那麼多,現在終於在一起了,挺好的,我們一起祝福他們吧。”
“至於你公司的事,你放心,白奕一直打理得井井有條,很多專案都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哦還有一件事,就是我們跟Y國都力牙公司打的那國際官司,昨天律師給白奕打電話了,說我們贏了。”
“都力牙按照合約解約之外,還得賠償我們總成本的三倍金額,並公開在公眾平臺向我們道歉。”
“後來,白奕跟股東們商議,想拆除在Y國搭建的那些訊號臺,但拆除成本太高。”
“大家一籌莫展,沒想到這時候有位F國通訊公司給我們丟擲了橄欖枝,想把那些搭建的訊號臺轉手賣給他們,並且後續的維護和搭建都由他們全部承擔。”
“白奕跟股東們商議,最後決定轉手賣給了對方。”
“目前已經籤合同了,想必不久的未來,這件事就算是徹底解決了。”
……
江晚梓一直蹲在他身側說著話,聲音輕柔,像是流淌著的水,緩緩地趟過人心尖。
可不管她說多少話,說了什麼內容,男人都無動於衷的。
他還是那麼坐著,一動不動的,如果不是因為她看到他眸色裡的微閃,她都覺得那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
江晚梓停下聲音,垂眼,掩去眼裡的悲傷。
握住他手的手緊了緊,江晚梓指腹在他清瘦的手背上撫了撫。
她吸了吸脖子,半晌,又啟唇。
“阿鬱,我決定原諒你了。”
男人身形微微一怔,寂靜的眸子終於有了些鬆動。
“這個原諒可能來的有些晚,但沒關係的,我們以後會有很多很多時間在一起的。”
“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玩,一起做飯,一起澆花,一起養貓養狗……”
“只要你想,我都可以陪你一起去做。”
“到那時候你可不要嫌棄我哦。”
江晚梓無聲抹了下眼淚。
“我這人不太聰明,對很多事情都慢半拍,希望你以後多教教我,對我多多忍耐。”
說到這裡,女人不由地笑了笑,抬眼望著他側臉,抓他手的力氣稍大。
“阿鬱。”
女人噙著溼潤的眼,臉上是對未來的期盼,溢著淺淺的幸福。
“出院後我們就結婚吧。”
男人鬆動的眸子終於轉了轉,但還是沒說話,似乎在想些什麼。
半晌,他才轉過頭,對上她殷盼的眸子。
喉結滾了滾,聲音非常滯澀,卻也聽得出沉痛——
“江晚梓,你去喜歡別人吧。”
江晚梓身體一怔:“你、說什麼?”
沈鬱寒盯著她那雙眼,面色平淡無波,可攥住旁邊扶手的手在逐漸握緊。
男人呼吸越發沉重,一字一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