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梓是被熱醒的,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人抱著她。
那人懷裡滾燙萬分,像火爐一樣,江晚梓睜著惺忪睡眼,模模糊糊中看了眼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臉。
是沈鬱寒。
熟悉的臉讓她放下心來,身體軟下來,緩緩閉上眼後習慣性地鑽進他懷裡。
忽然——
她意識到什麼,猛地睜開眼。
什麼鬼!
他怎麼抱著她睡覺!
不對,她怎麼在他床上啊?
江晚梓扭頭看了眼身後自己的床,想起身,結果發現男人抱她抱得太緊,她鑽都鑽不出來。
身上出了層薄汗,江晚梓有點難受,見掙不開,擔心他醒來,只能慢慢地轉過身背對著他。
一醒來就看到這張放大的臉屬實嚇死人,江晚梓想著既然掙不開,那就眼不見為淨,乾脆揹著他睡。
誰料男人似是感覺到她挪動身體,大手一撈,再次把人撈回來,滾燙的胸腔貼在她後背,勒得有些緊。
江晚梓感覺更熱了,睡意全無,正想在他懷裡轉身把人叫醒,她眸眼裡的瞳仁突然一擴——
有什麼東西頂到她。
她垂眼看了下。
即使是寬鬆的睡褲,依然顯出形狀。
形狀可怖,蠢蠢欲動,頂得她難受。
江晚梓心中詫異,這都一晚上了,怎麼還沒下去!
她臉色一下子紅了,這才睡都睡不著了,乾脆把人喊醒。
“沈鬱寒,醒醒!”
沒回應。
“沈鬱寒?!”她試著推了下他,“你勒得我難受,你快給我醒醒!”
叫了一會兒,男人終於從沉睡中幽幽醒來。
不……
也不算是醒來。
男人深眼眯成一條縫,睡眼模糊,默然地盯著她看。
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忽然收緊臂力把她抱得更緊,她耳邊盡是他悵然的呢喃——
“別動。”
江晚梓突然就沒動了。
男人聲音悶悶的,似無意識的。
“你一會兒……就走了,讓我抱一會兒好不好……”
聲音漸小,最後陷入呢喃後的沉睡。
以為他還會說話,江晚梓就這麼等著,結果等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他又睡過去了。
所以剛才……
他沒醒?
看見她時,也以為是在做夢,所以夢裡的她稍縱即逝,很快就消失?
江晚梓心頭一刺。
想到那四年裡他連夜做的噩夢。
每一次的噩夢都有她,而對他來說,噩夢不是噩夢,而是讓他沉溺在溫存和過去的沼澤。
他越陷只會越深,無可自拔。
就像說白奕曾經對她說的,沈鬱寒自從她“死去”後就得了臆想症。
每天都幻想著她還沒死,還好好地活著。
那段時間他好像陷入自己潛意識編織的美夢中,虛幻和縹緲的美好讓他甘之如飴。
然而這些對他來說,是毒藥,是一旦越陷越深,他肉體就越容易被侵蝕掉的毒藥。
室內靜謐,江晚梓能聽到兩人的心跳聲。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終是不忍心推開,任由他抱著。
他貪戀她的美好,她何嘗不是。
可以前的種種讓她太痛,即使知道他現在已經悔過,屢次捧著自己真心在她面前討好她,她也不敢再去相信……
幸福和美好會屬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