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幾近懇求的話落在耳朵裡，江晚梓感覺心尖隱隱顫了一下。
然而也僅僅只是顫了一下，她從他手裡把手抽回來，本想拒絕，但看他臉色屬實不好，拒絕的話便堵在喉頭。
她也沒說陪他，只說：“他們回來之前，我不會離開。”
男人雙眼亮起，蒼白的唇扯開，很是激動：“謝、謝謝。”
江晚梓沒說話，看了他一眼後，搬起旁邊的椅子——
沈鬱寒應時出聲：“你不想跟我說話的話也可以，你就坐在我旁邊……”吧。
“吧”字還沒落下，只見江晚梓已經把椅子搬到門口坐下，身體往後靠，目光一直盯著外面，恨不得白奕他們一回來她就趕緊撤。
沈鬱寒：“……”
男人也沒強求她，最起碼這是她對他的態度有了一點點的改變，不是嗎？
以前她態度強硬，眼神冷漠，看他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不，或許連陌生人都不如。
如今她有了一點點改變，願意留下來陪他，已經足夠他歡喜了。
沈鬱寒唇角彎了彎，開啟粥盒子的蓋子，慢慢喝著粥。
聽到喝粥的聲音，江晚梓看過來。
男人穿著病號服，坐在床上，上半身微微弓著，喝粥的動作有些緩慢，但好在是能喝下去的。
聽說胃炎犯了是很難受的，整個胃部像是被什麼東西擰起一樣，又涼又疼。
不知是因為他隨意損壞自己身體還是因為他明知道自己有胃炎還喝那麼多的酒，她覺得有點煩，還得在這裡守著他。
“以後少喝點酒。”
男人喝粥的動作猛地一頓。
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他試探性地問：“你……你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江晚梓雙手環胸，往後一靠，閉目養神。
又是很冷漠的回答。
可是，他明明聽到了。
她讓他少喝點酒。
男人笑了聲，點頭：“嗯。”
聞聲，她睜眼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在直勾勾地盯著她後迅速閉上眼。
像是突然被人抓到，逃荒似的。
兩人沒說話，房間內寂靜了一會兒。
沈鬱寒喝粥的動作緩下來，垂眼看著那碗粥。
“我知道你在討厭我，在排斥我，今天來看我也不過是因為白明悅的關係。”男人出聲。
江晚梓眼睫顫了顫，沒睜開眼。
“對不起，曾經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我不求你的原諒，只希望你不要趕我走。”沈鬱寒抬眼看她，彎唇，“我想陪在你身邊，想每天看到你，想彌補你……晚晚，給我個機會讓我做這些，可以嗎？”
男人屏住呼吸，等待她的答案。
江晚梓緩緩睜開眼，她看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她才收回視線，扭頭看向他：“沈鬱寒，我已經不需要你的彌補了。”
男人眸色一震。
“不管你做什麼，對我來說已經無關緊要，”她說，“沈鬱寒，我不關心你的事情，不關心你喝了多少酒，不關心胃炎疼不疼，更不關心你陪不陪在我身邊，我都不關心，你明白嗎？”
心口的疼又來了，像是被人割了一塊。
血流個不停。
原來，她是真的不愛他了。
“是因為周凌越嗎？”他自嘲地笑了聲。
“即使沒有他，我們也已經沒有可能。”她聲音冷漠，“沈鬱寒，我現在只想過一個沒有你的生活，不被你打擾的生活。”
“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打擾了你的生活。”
他眼神刺痛，垂下眼，手逐漸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