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神色一怔。
眼中有一絲詫異和不可置信。
好像不相信她會關心他。
在她說出他喜歡的人是周凌越的時候,他承認,他嫉妒到發瘋。
所以才會一次有一次地在周凌越面前,對她做出那些佔有、宣佈她是他的主權事情。
那些事明明是愚蠢的,明明是十七八歲青春小夥子才會做的衝動事,但卻在他身上完美呈現出來。
每一次,他只覺得懊惱和懊悔。
可自己又不曾後悔那樣做。
他已經不希望她再次喜歡上他,所以他早已做好準備跟她死磕一輩子的準備。
但這一次……
他覺得自己是真的瘋了。
她僅僅一句關心的話,就讓他心猿意馬,方寸大亂。
沈鬱寒眉頭微鎖,似乎想用這個方式讓自己強裝鎮定下來。
他“嗯”了聲:“包紮了,正在痊癒。”
“謝謝你救我。”這句話,她是由衷感謝的。
男人緊鎖的眉頭因她這句話慢慢舒展開來,他似乎不太相信她會向他說謝謝,想再讓她說一遍,但又覺得自己是個討人嫌的蠢傢伙,只好作罷。
江晚梓沒察覺到他心裡的複雜想法,想到他走進來時的神色不太對勁。
“對了,你剛才是想跟我說什麼嗎?”
想起進來這裡的目的,男人舒展開來的眉頭又緊鎖上了。
其實他想來跟她說,孩子要不要拿掉的問題。
畢竟這個已經刻不容緩,她的身體狀況已經極其不適合孕育新的生命。
他之前小瞧了這個病,總覺得只要配合化療,就能讓她安心地把孩子生下來。
可如今現實告訴他。
不可以。
孩子和她,必須要做一個選擇。
雖然這個選擇對他來說,很難抉擇。
他望著她臉。
大病初醒,女人臉色還是蒼白,身形薄瘦得讓人心生憐憫。
許是癌細胞作祟,他似乎感覺她頭上的頭髮少了些,有一種枝葉在秋末凋零的落寞感。
人體終究還是難以抵抗病魔,他在商界馳騁多年,從未有過此時的無力感。
卡在喉頭的話,就這麼被他嚥了下去。
“沒什麼,”他說,“只是想來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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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梓是越來越看不透沈鬱寒了。
她感覺他有話要說,而且那個話對她來說是不利的。
但她又猜不到是什麼話,只好作罷。
住院一個星期後,江晚梓身體逐漸好轉。
今天是產檢的日子,鄒醫生難得沒有給她再注射那些“養胎”藥物,只是讓她今天去做四維彩超,確定孩子的發育情況。
早早,張姨就給她收拾東西,扶著她前去彩超室。
“哎呀,我忘記拿單子了!”張姨突然想起什麼,“夫人,你先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
不等江晚梓說什麼,張姨已經跑開了。
江晚梓也沒說什麼,撫著肚子站在原地等。
肚子相比半個月前大了一些,現在快18周了,明顯能感覺到裡面的胎動。
她之前查過,按理說18周是不太建議做四維彩超的,她也跟鄒醫生提過這個問題,但鄒醫生說沒事,早一點做可以初步判斷孩子健康情況。
她忍不住笑了笑,臉上溢著為人母的幸福:“寶寶今天怎麼那麼不乖啊,今天要去做彩超了,到時候媽媽就可以看你長什麼樣子了。”
江晚梓正沉浸在幸福中,突然聽見有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沈總,夫人的身體不能再拖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