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梓眼睛眨了眨。
她似乎還沒從恍惚的神志中清醒過來。
十幾秒後，她終於反應過來，真的是孫芊芊！
江晚梓眼中一喜，從病床上起來。
孫芊芊連忙上前把她扶起。
江晚梓身體一軟，直接跌進她懷裡。
孫芊芊抱住她，來不及說話，懷裡人兒已經默默落下了淚。
自從吳秀英那次在病房中嚥氣兒，她哭得崩潰無措之外，後來的每一次，都是無聲地落淚，像是一隻被欺負了的小貓咪，蹭進人類懷裡，盡情宣洩。
孫芊芊撫著她腦袋，安撫著：“好啦好啦，別哭別哭，哭多了對身體不好。”
江晚梓還是哭著。
沒多久，孫芊芊身上的衣服就被她哭溼了。
孫芊芊知道她難受，也沒阻止，任由她哭著，只是靜靜地陪著她，安撫她。
過了很久，懷裡的人兒才止住了眼淚。
她沒有提前約孫芊芊，她卻突然過來，想必是沈鬱寒請來的。
江晚梓沒說話，默默鬆開她。
孫芊芊半蹲在她面前，望著她紅潤的眼睛，心疼得不行。
“一直待在病房內悶得慌吧？我帶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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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梓還是答應孫芊芊，跟她出來走走。
孫芊芊沒有帶她去哪兒，而是帶著她去了醫院的後院。
仁愛醫院是立臨市數一數二的三甲醫院，坐地面積幾百畝，除了各種部門各種樓，還留下一片很寬敞的後院。
後院種滿了花草樹木，雖正值冬季，雪花壓滿枝頭，但幾棵常青樹還是枝繁葉茂，青青翠綠。
孫芊芊伸手把江晚梓身上的外套攏緊，說：“走，我們過去盪鞦韆！”
許是下雪了，在後院遊走的人不多。
榕樹下架著了幾個鞦韆，孫芊芊拉著江晚梓小跑過去。
她擦了擦千秋座椅上的灰塵，把江晚梓拉過來坐下，而她則站在後面，輕輕地推她。
江晚梓兩手抓著兩邊繩子，揚著腦袋。
迎面吹來冰寒的冬風，像刀子一樣，輕輕地割著她臉。
她彷彿感覺不到冷和痛，閉上眼彎唇。
孫芊芊看見她笑了，心裡不由地鬆快了些。
她嘆了聲，想起以前的一些事。
在福利院的時候，她們還很小很小，什麼都不懂。
院長擔心她們成為文盲，便叫守院的章阿姨教她們讀書寫字。
特別是她們的名字，是她們首要學會寫的字。
但她們那會兒頑劣，不喜歡學習寫字，只喜歡偷偷跑去福利院的後院去盪鞦韆。
“你還記得福利院後院那一條鞦韆嗎？”孫芊芊推了她一下，出聲。
江晚梓點頭：“嗯。”
“當時你特別喜歡坐在上面，讓我在後面給你推。”說起以前的事，孫芊芊一臉幸福，“你最喜歡鞦韆盪到最高的樣子，你說那樣的感覺就像是會飛一樣。”
“你還說，你希望有人能收養你，給你自由，給你快樂和幸福。”
“我也是這樣祝福你的。只是後來，你親生父親來了。”
“我原以為你回到江家後會過得很幸福，沒想到……”
孫芊芊嘆了聲。
“只是沒關係的小七，我們長大了。”
“你還記得我們曾經問院長，長大的代價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