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越震驚。
許是過於震驚,他好半晌才回過神,以至於第一要問的問題不是她怎麼想要他身份證去醫院做產檢,而是問她跟沈鬱寒怎麼了。
“你跟沈鬱寒他……”周凌越吞了下口水,發現自己很緊張,“怎麼了?”
江晚梓本來不想跟他說那麼詳細,一來是說來話長,二來是覺得如果說出來,周凌越很擔心她。
但望著眼前男人那殷切關心的眼神,江晚梓微嘆了聲,把事情原委全部告訴給了他。
說完沉默了一瞬,江晚梓才出聲:“抱歉,跟您說這些讓您徒增煩惱。”
“沒有,”周凌越反應過來,眼神真摯,“你知道的,你的事對我來說,不是煩惱。反而因你信任我,我感到很高興。”
在得知沈鬱寒得知她的肺癌後,他就知道,沈鬱寒會對此有所行動。
只是他沒想到,他對沈鬱寒的選擇預判錯了方向。
在他認知裡,那個孩子對沈鬱寒來說,比江晚梓這個母體還要重要。
所以在沈鬱寒得知她患肺癌命不久矣的時候,他認為沈鬱寒會不顧一切去保那個孩子而選擇放棄江晚梓。
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沈鬱寒並沒有選擇這樣做,而是選擇去做即使犧牲那個孩子也要保江晚梓生命的化療。
沈鬱寒為了她,願意犧牲孩子來保她。
而她為了孩子,願意犧牲自己來保這個跟沈鬱寒有血緣的孩子。
理清其中的邏輯,周凌越突然感覺自己很可笑。
無人比他更清楚地看出,沈鬱寒有多喜歡江晚梓?。
也無人比他更清楚地看出,江晚梓有多喜歡沈鬱寒。
“學長?”
周凌越的沉默,讓江晚梓很緊張。
畢竟目前他是唯一能幫她做產檢的人,如果他不答應,那她不知道該去求什麼人了。
周凌越回過神,勾唇苦澀地笑了笑。
“晚晚,你有沒有想過,沈鬱寒這樣做,或許有他自己的原因?”
江晚梓眼神微怔,神色落寞:“不會。”
“學長,”她聲音有不曾發覺的失落和絕望,“從一開始,他想要的不過是這個孩子。選擇給我做化療,也不過是為了延長我的命,順利生下這個孩子而已。”
聞言,周凌越笑著搖搖頭。
他覺得自己很自私。
明明知道她誤會沈鬱寒,可他卻還是為了那一己私慾,沒有替沈鬱寒解釋什麼。
江晚梓狐疑,正想詢問,周凌越搶先出聲。
“我給我同事說一聲,給你安排今天下午的產檢吧。”
江晚梓激動,由衷地感謝:“好,謝謝你,學長。”
周凌越看著她,只是笑笑,沒說話。
或許在大學裡,他就已經輸給了沈鬱寒。
以前江晚梓不會喜歡他,現在不會,以後或許更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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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周凌越的關係,下午的產檢很順利。
只不過在做產檢的時候,身穿白衣的產檢醫生面對周凌越對她的特殊,頗有微詞。
那名護士很年輕,應該二十出頭,一手拿著探頭壓著她肚皮,一手操作身旁的儀器。
這次做的是四維彩超,在儀器的螢幕上可以清晰地看見孩子的腦袋、四肢和身體。
肚子裡的孩子閉著眼,正吃著手指頭,那模樣可愛得緊。
“孩子很健康,四肢和麵目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那名女醫生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江晚梓,“江小姐,我可以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
江晚梓回過神:“嗯?怎麼了?”
“你跟周醫生是什麼關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