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沒有絲毫意外。
他“嗯”了一聲，“我知道。”
季融融一聽，驚得立刻站了起來，“老季和宋教授問你了？你出賣我了？？？”
原本正在耐心幫小姑娘卷著褲腿的越澤收回手，然後坐回了一旁的椅子上，他簡單解釋道：“季叔叔和宋阿姨沒有找我，是小胖頭魚找過我，問你的下落。”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我沒說。”
季融融鬆一口氣。
但很快，她的臉頰又開始紅起來。
老季和宋教授這對渣爹渣媽如今要生二胎了，當然對她沒有半分了解。
他們是決計想不到她會來找越澤的。
只有小胖頭魚，只有她的好閨蜜小胖頭魚，知道她喜歡越澤，所以才會問到他這裡來。
季融融突然就眼眶發酸。
她吸了吸鼻子，然後翻身上床，“我要睡了。”
越澤將吹風機遞給她，“你自己吹乾頭髮再睡……我去樓下睡，晚安。”
季融融將被子掀開一條縫，然後甕聲甕氣問：“樓下暖氣不是壞了嗎？”
越澤：“……”
越澤“還好。”
季融融又吸了吸鼻子，然後哽咽道：“陪我說說話吧。”
因此越澤將燈關了，自己睡在地板上，季融融睡在床上。
一片黑暗中，季融融終於還是沒忍住淚，她哽咽道：“我沒有家了……我沒有家了。”
從前哪怕是父母離婚時，她都沒有此刻這樣強烈的孤獨感。
那時她只是覺得，父母雖然離婚了，可她依舊是他們的小公主。
爸爸還是她的爸爸，媽媽還是她的媽媽。
可是……陡然知道了父母都有二胎這件事，實在是令季融融無措極了。
她躺在床上，一邊看著天花板流眼淚，一邊嗚咽道：“他們都有了新的孩子、新的家庭……後天就要除夕了，今年我還可以和他們一起過年，那明年呢？”
季融融只覺得自己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源源不斷地滾落下來，“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就有弟弟妹妹了。”
今年她尚還有地方可去，可明年呢？
明年除夕的時候，他們的二胎都出生了。
到那個時候，她的父母又都有了兩個新的、完完整整的家庭。
只有她成了個徹頭徹尾的外人。
而最令季融融難以釋懷的，還是宋教授懷二胎這件事情。
她側躺在床上，眼淚將枕頭都打得半溼，“我知道我不應該這樣的……媽媽她很不容易，本來就是老季對不起她，她能再找到陸叔叔那麼愛她的人，還有了寶寶，我應該替她高興的。”
可她還是覺得難過極了，也委屈極了。
“我、我雖然平時有點任性，但我真的不是那麼自私的人，也不是見不得我媽媽過得好……”
季融融吸了吸鼻子，只覺得滿腔的委屈此刻都變成了酸水泡泡。
“可是她本來今年要選院士的……如果要生寶寶，她肯定就沒辦法選院士了。”
宋教授在學術領域的成果斐然，這一年她不過才四十三歲，卻已經有望入選兩院院士候選人名單了。
可她選擇在這個時候懷孕生子，放棄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季融融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訥訥道：“從小到大，宋教授都沒有給我開過一次家長會，沒有陪我去上過一次興趣班，也沒有帶我出去郊遊過……但是我不怪她的。”
“我知道她工作忙，又很有事業心，沒有空陪我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季融融說著，又再次泣不成聲，“可是……她現在為了肚子裡的寶寶，連院士評選都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