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麗絲:“三百萬一平尺。”
蘇清詞喃喃道:“我要是死了,能翻幾倍?”
換個人說這話,安娜麗絲定會懷著無比期待的心情慫恿“不如試試,翻倍的錢我折算成冥幣燒給你”。
安娜麗絲不知是不是錯覺,一個月不見他,他似乎清瘦了許多。
“至少十倍吧。”蘇清詞自言自語道,“喜愛我作品的人悲痛欲絕,反倒成全書畫販子賺的盆滿缽滿,再利用我的死各種炒作,煽風點火,翻個二十倍三十倍不成問題,呵呵。”
他唇角勾起惡劣的獰笑。
安娜麗絲:“……”
蘇清詞:“我沒有說你,你對我還是挺好的。”
汗流浹背的安娜麗絲:“……哦,謝謝啊。”
蘇清詞微笑:“不客氣。”
晚上八點,裴景臣下班回家。
蘇清詞在客廳播放電影充當背景音,電影內容是半點都沒看進去。裴景臣看向他時,他笑著說:“電影很好看,要一起看嗎?”
裴景臣出乎意料的坐了過來。
蘇清詞心中大喜,忙將電影倒退回開頭。
這回他看進去了,無聊透頂的愛情片,矯情造作。
雖然電影難看,但觀影的過程還挺好。他曾在心中幻想的同居後的美好生活,早被現實“毒打”的一乾二淨,如今哪怕跟裴景臣肩挨著肩坐在一起看電影,安安靜靜的,平平淡淡的,他就滿足了。
翻手機事件那晚過後,他們開始冷戰——蘇清詞單方面的。
其實冷戰只對在意你的人管用,像裴景臣這種,純粹自損一萬,傷敵零。
但蘇清詞還是屢試不爽,因為他沒別的辦法宣示自己的不滿。跟裴景臣吵架?抱歉,根本吵不起來,畢竟吵架是兩個人的事。
裴景臣的母親是高知分子,父親雖然沒啥本事,但性格親切隨和,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裴景臣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真誠、謙虛、知理,寬以待人,吃虧是福。
不像蘇清詞一點就炸,他習慣了隱忍,再生氣也不會爆粗口摔東西。情緒穩定的男人很有魅力,這又是蘇清詞深深被吸引的一點。
但他也同時嚐到了苦果。每次他發脾氣,裴景臣只是聽著,鮮少還嘴,蘇清詞拳拳打在棉花上,無力的很。
他恨裴景臣是塊木頭,有時真想跟他痛痛快快的吵一場,再打一架。
這麼多年了,裴景臣跟他的激烈碰撞僅有一次。
他被裴景臣鎖住後腦,按在門框上肆意攻擊,低沉的嗓音透著不符合他本人的逼戾:“你一定要這樣嗎?”
慼慼哀哀的電影片尾曲喚回了蘇清詞飄遠的神思。這次冷戰,又以蘇清詞的繳械投降告終。
十點半了,蘇清詞靠上裴景臣的肩膀,問:“累嗎?”
這兩個字不知何時成為了他們之間的暗號。累嗎?不累的話就做吧。
就算激情過後是徹骨的冰涼和無盡的空虛,至少過程中他被緊抱著,被親吻著,被彼此相互佔據著。
身體被分開,太久不做這個了,蘇清詞吃痛的咬住唇,然後吻上裴景臣的唇。
接吻,是隻有戀人之間才做的事。但被蘇清詞經年累月的調/、教下來,裴景臣也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