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按了內線電話叫許特助進來。
工作上的事情陳燦燦壓根兒插不上嘴,無聊的在休息室發呆,心裡亂七八糟的。等許特助前腳出來,陳燦燦後腳回到辦公室,聰明的不提那種會影響兄弟關係的話題:“哥,忙完了嗎,一起吃晚飯吧!”
裴景臣拿起車鑰匙說:“我得去醫院。”
陳燦燦心裡有點堵,明知故問道:“又去陪蘇清詞啊?”
裴景臣“嗯”一聲。
陳燦燦感覺不僅心裡堵,肝脾肺腎也跟著堵:“你不問問我功課做的咋樣嗎?期中考多少分嗎?”
裴景臣看他一眼,說:“盡力就行。”
陳燦燦頓時有些委屈,想說裴景臣現在誰也顧不上了,滿腦子都是蘇清詞蘇清詞。陳燦燦理解哥哥跟媽媽之間有隔閡,可畢竟是親媽,病了一個月不好,不去看看也就算了,甚至連問候一句都沒有。
雖然這麼想有點惡毒,但蘇清詞重病入院,裴景臣處處以他這個時日無多的絕症患者為先,也是人之常情。畢竟沒多少日子可活了,自然要珍惜每分每秒。
陳燦燦這麼想,心裡舒坦了不少。當然,他不是盼著蘇清詞早點死什麼的,就是有點不習慣裴景臣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從前對蘇清詞很冷淡,現在卻好像著魔。
陳燦燦想起第一次見蘇清詞時自己的印象,當時眼前驚豔,心說這位小哥哥長得也太藍顏禍水了。事實證明他看人的喃諷眼光很犀利,蘇清詞就是個禍水,專門禍害他哥的!
陳燦燦沒有一天不想幫裴景臣脫離蘇清詞的魔爪,從前裴景臣被蘇清詞挾恩圖報,現在又被蘇清詞賣慘求可憐,陳燦燦不想他善良溫柔的哥哥被吃定,好像一輩子都在圍著蘇清詞轉,被蘇清詞玩弄在股掌之中。
所以陳燦燦心想,他沒有惡毒到希望蘇清詞去死,但既然蘇清詞患病了,他還是真心祈願蘇少爺能平安健康,當然如果事與願違,那麼也希望蘇清詞少遭點罪,體體面面的離開。
蘇清詞含笑九泉,他哥哥裴景臣心裡也能舒坦點,放下這段孽緣,早日開啟嶄新的人生。陳燦燦越想越激動,如果他哥是除了蘇清詞不會再喜歡男生的異性戀,那麼就給他介紹多多的女朋友。如果他哥彎了之後掰不直,那就撮合撮合他跟吳慮吧!吳慮知根知底,青梅竹馬,再般配不過了!
裴景臣出辦公室往電梯走,陳燦燦也闊步跟上。
電梯門合攏,陳燦燦問起蘇清詞的近況,裴景臣說:“他還好,過幾天能出院。”
“那就好。”陳燦燦這話是真心的。
走出公司大廈,裴景臣先開車把陳燦燦送到學校,陳燦燦下車時問裴景臣:“蘇清詞花粉過敏嗎?”
裴景臣說不過敏,陳燦燦就讓他等一下,然後一路小跑進了一家花店。裴景臣輕輕一笑,看向車外人來人往的街道,前方紅綠燈交換,人群過馬路,有牽手相伴的情侶,有推嬰兒車的寶媽,有遛狗的老爺子,形形色色,好多好多人。
夕陽染紅天際,靜謐的黃昏讓心頭徒增空寂與悲涼。
日落了。
那種感覺又來了。
裴景臣心有餘悸的慌了一下,隨著暮色降臨,火紅的夕陽將餘暉灑落人間,那瑰麗過後便是無邊無盡的黑夜。
恐懼,緊張,裴景臣說不清自己在害怕什麼,只對那無數個失眠之夜不寒而慄,對空蕩蕩的房子膽戰心驚,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孤獨和冷。
幾乎是一瞬間,裴景臣呼吸加快,心臟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慌亂不安,冷汗如千萬只螞蟻攀爬上脊背。他感到喘不過氣,好像有團棉花塞住了氣道,想張嘴呼救,喉頭處卻有梗塞感。
“哥,我隨便買的滿天星。”陳燦燦站在車外說,“替我送給蘇……哥?哥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