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的個人畫展,還剩不到一週的時間,各方面的宣傳均已到位,邀請的媒體也蓄勢待發。
蘇清詞今天過來,就是由安娜麗絲帶著熟悉熟悉場地和流程,順便跟館長等相關負責人碰個面認識認識。
蘇清詞不善社交,面對這種場合也總結出了自己的經驗。話不用多,以“久仰”作為開始,以“過獎”作為結束,這些年都這樣。
館長欣喜若狂,在蘇清詞面前情不自禁的低下腰,說盡了崇拜之詞:“能主辦蘇先生您的個人畫展,真是三生有幸十世修福,對不起我太激動了。”館長邊說邊抹眼淚,惹得眾人啼笑皆非。
參觀完場地,蘇清詞又看了安娜麗絲遞來的畫冊。
從前期籌備到宣傳,安娜麗絲全程參與督促,蘇清詞對她放心。
從美術館出來已是午後,連軸轉的安娜麗絲累得有氣無力,眼皮直打架,指著對面裝修奢華氣派的咖啡廳說:“霧霖,姐請你。”
蘇清詞:“……”
進店,安娜麗絲用鑲鑽的聖誕節主題美甲在電子屏上猛戳,一口氣來上三杯美式,一口氣灌下兩杯,長撥出一聲“活過來了”。
安娜麗絲一下飛機直奔美術館,連口麵包都來不及啃,兢兢業業,勞苦功高。蘇清詞十分有良心的用生椰拿鐵敬她:“辛苦。”
安娜麗絲一愣:“啊?”
從性格陰暗刻薄的蘇狗狗嘴裡居然吐出象牙來了?恐怖如斯!
蘇清詞道:“這是我最後一次畫展,你也不用再來找我了。”
“咳咳!”安娜麗絲猝不及防一大口美式嗆住,“幾,幾個意思?”
蘇清詞張張嘴唇,未免安娜麗絲依依不饒喋喋不休的問東問西,他改說道:“累了,想休息休息。”
安娜麗絲一雙淺藍色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圓。蘇清詞回憶一下剛才自己說的,確實有種“跟你一拍兩散”的意思,果不其然,安娜麗絲慌的母語都說不利索了。
蘇清詞聽了半天,大概意思就是“我哪裡做錯了嗎,為什麼不要我,咱們合作快五年了一直很愉快,究竟是哪個妖豔賤貨趁我不注意勾引你,老孃手撕了她”!
蘇清詞哭笑不得,用咖啡勺攪拌著咖啡:“不是,我就是想休息一陣子,出去旅旅遊,采采風。”
安娜麗絲恍然大悟:“靈感枯竭?直說呀,嚇我一大跳!你確定是外出寫生,不是撂挑子不幹?”
安娜麗絲問完才覺得自己問的是廢話,她認識很多畫家,卻沒有一個像蘇清詞這麼痴迷作畫的。畫畫與他而言不是興趣愛好,也不是賺錢的工作,而是存活的意義,是生命的詮釋。
生命不止,作畫不息,蘇清詞才不會封筆。
蘇清詞按服務鈴,要一份霧霖的冬日新品“焦糖榛果瑞士捲”犒勞飢腸轆轆的經紀人。
和安娜麗絲分開後,蘇清詞本想回家,忽然想起裴景臣喜歡吃的烤鴨店距離這裡只有五百米。他一雙腿已經不受控制、全靠本能唆使著朝烤鴨店走,走到路程過半,已經能看見店前排出的長隊,他猛然意識到什麼,苦笑一聲,搖搖頭轉身欲走。
“老闆老闆,給我留一隻烤鴨!”一道清爽的少年音在隊尾響起。
蘇清詞心底微顫,下意識回頭看。
那個被老闆笑著喊“排隊”的男人,果然是吳慮。
蘇清詞鬼使神差的往遠處找——馬路對面,正停著一輛車窗半開的科尼賽克,裴景臣就坐在駕駛位。
蘇清詞一步跨進最近的屋子,逃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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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要躲?因為不想打擾他們二十幾年的兄弟敘舊。
吳慮和裴景臣是發小,光屁股長大的交情,跟裴景臣最是親密無間。他們住在一個街道,從你家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