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黃金週,公園裡的人明顯增多,大家都匯聚在北門,因為這裡的娛樂設施更豐富,連小孩玩的滑梯都是三相的,裴景臣也想上去過把癮,但滑梯上都是些比他年紀小的孩子在玩,他也不好意思去擠,想到南門也有滑梯,就過去了。
一南一北,天壤之別,北門熱鬧的跟菜市場似的,南門這裡要多荒涼有多荒涼,連流浪貓都不稀罕過來,被金秋染紅的楓葉落了滿地,更添蕭瑟。
裴景臣有點想走了,雖然大中午的不至於鬧鬼吧但是……
裴景臣無意間看到地上有東西,以為是同齡人玩的井字大作戰,走近了瞧,不僅眼前一亮:“畫的真好。”
那是一隻麻雀,用石頭尖銳的角劃出來的,不是裴景臣慣常見過的簡筆畫,而是電視裡展覽的那種工筆畫,栩栩如生,細節到了每一根羽毛都勾勒出來了。
裴景臣佩服的五體投地,三步之外還有,喜鵲,鸚鵡,烏鴉,黃鸝,全是鳥類。
僅用石頭就能畫出這麼豐富多彩的畫,玩電腦很牛逼但連直線都畫不直的手殘黨裴景臣驚豔的血脈膨脹,不知不覺挪到了滑梯底端。
這座小滑梯很矮,只適合幼兒園寶寶玩。因此滑梯底下的空間也很小,裴景臣沒想到裡面蹲著人,嚇得一激靈,差點“媽呀”喊出聲。
“那些畫是你畫的嗎?”雖然可能是明知故問,但裴景臣還是好奇的確定一下。
空間又小又矮,視線受阻,裴景臣也蹲下來朝裡看,裡面的人好像受了驚,不斷往黑暗中縮。裴景臣看不見畫家本人,不甘心,繞到滑梯的另一側想堵個正著,結果那人又往反方向縮。裴景臣再繞過去,他再縮,再繞,再縮,裴景臣氣樂了,他屁顛屁顛來回跑,人家在裡面只要挪挪小碎步就行了,裴景臣莫名有種被當狗遛的感覺。
當然也不是全無收穫,裴景臣看見那人細白的手腕,還有手裡拿的石頭,以及從遠處沿途留下的畫是一直延伸到滑梯底下的。
裴景臣忽然想起《貓和老鼠》,他就是那隻傑瑞鼠,裡面是隻湯姆貓,那些畫就是湯姆貓一路擺放的乳酪,他吃著吃著就被引誘上鉤了。
“你畫的真好看,是從小就學美術嗎?”
“我媽說會畫畫的男孩子有種魅力,也想給我報美術班,但老師說我沒天賦,我自己也不喜歡。雖然不喜歡,但我特別佩服會畫畫的人,隨便幾筆就把風景弄到紙上了,就像會魔法一樣,真酷。”
“你叫什麼名字呀?”
裴景臣眨巴眨巴眼,等待裡面男孩的回應。雖然對方至始至終都隱藏在陰影裡,看不見長相,但直覺告訴裴景臣,對方是個男孩。
“你幾歲了?”
裴景臣比同齡孩子個頭都高,始終引以為榮,今天方才體會長得太高也不是啥好事,比如同樣的空間,他就鑽不進去,想一窺裡面的乾坤吧,光蹲下是遠遠不夠的,你得低頭,就翻床底下似的把自己的“海拔”一壓再壓。
裴景臣壓了半天,裡面的男孩縮縮縮,裴景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只看見一雙白球鞋和黑色短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