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能恢復的更快。”
蘇清詞想反駁,但忽然沒有力氣。
三天前的晚上,裴景臣說:“清詞,我沒有可憐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身體揹著病房裡唯一的光源,整張臉被遮擋在陰影之中,蘇清詞看不見他的表情,但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到認真。
不是可憐,那是什麼?
同情?還是愧疚?
早說過了,裴景臣是個心軟的好人,因為他說了絕症但自己不信忽略了現在心存愧疚這種奇葩心理,裴景臣做得出來。
蘇清詞感到啼笑皆非。
吃完了午飯,裴景臣問蘇清詞困不困,還是午睡一下比較好。蘇清詞反問他還不走?逐客令下的有些不近人情,但裴景臣神色不變,說今天休息日。
真稀罕,蘇清詞也能從裴景臣嘴裡聽到休息日三個字。就算逢年過節,整個凌躍都在歡歡喜喜的享受法定假日,咱們這位卷王裴總也要殫精竭慮的辦公,不卷死別人,先卷死自己。
蘇清詞心想幸虧自己是個宅男,不愛出門,可以心平氣和的跟裴景臣在家待著,雖然裴景臣總是抱著電腦在忙,很少很少搭理他。
蘇清詞看電視,裴景臣抱著電腦在忙。蘇清詞做飯,裴景臣抱著電腦在忙。蘇清詞窩在懶人沙發裡一覺睡醒,裴景臣還是抱著電腦在忙,姿勢和角度都不帶變的。幸虧足夠信賴裴景臣的人品,否則蘇清詞定要懷疑他假借辦公之名,行“跟人網戀”的不軌之事!
有此蘇清詞實在忍不住了,喊裴景臣看著自己,裴景臣照做了,眼也不眨的看著他,然後沒了。
那一瞬間的蘇清詞真是又氣又無力,氣裴景臣像塊木頭,拿自己當空氣,整天跟電腦抱在一起,不如去跟電腦過日子吧!又無力自己的脾氣發出來也是對牛彈琴,裴景臣又不喜歡他,憑什麼顧及他的感受,拿他當空氣已是莫大的忍耐,至於跟電腦過,那敢情好啊!白天是互相成就的靈魂伴侶,晚上有海量片子供選擇,各種□□應有盡有。
蘇清詞越想越氣,特麼的還不如一個電腦!
蘇清詞有點慶幸自己還沒無可救藥到跟一臺電腦爭風吃醋,做出趁裴景臣不注意,賞電腦一丈紅把它砸個稀巴爛的事情。
真好,以前想起這些曾經,都會憤憤不平把自己氣個半死,一邊恨裴景臣不成鋼,一邊自怨自艾。現在在想這些,竟出奇的平靜,沒有埋怨,沒有不甘,沒有自我可憐,只剩下釋然。
原來所謂“放下”是這樣的,過程雖然曲折,但結果遠比自己想象的輕鬆。
“我想出去走走。”蘇清詞說。
裴景臣推著輪椅上的蘇清詞,走到花園裡的涼亭下,問他要不要進去,蘇清詞搖頭,說想曬曬太陽。
早春的日頭落在身上很溫暖,並不毒辣,曬久了很舒服。遠處是一片高爾夫球場,又不少身穿病號服的人在護士的陪伴下一展身手。
蘇清詞看他們打球,一時入了神,被裴景臣的手指刮到劉海兒才反應過來。
裴景臣碰到才發現蘇清詞沒有流汗,是他看錯了。
蘇清詞本就生的白,一場大病更顯得蒼白,在室內有房蓋遮擋還好,到了陽光底下,面容白的幾乎透明。
他如同一隻脆弱的蝴蝶,風一吹就飛了,雨一淋就散了,輕輕一觸羽翼就碎了。
裴景臣呼吸一滯,如鯁在喉,過了片刻,他穩住自己的情緒,問:“渴不渴?要喝點水嗎?”
蘇清詞點頭。
“你等我。”裴景臣立即去拿。
這裡不缺自動販賣機,他都掃碼付款了,才想起來這水太涼。於是返回病房,問護士要了熱水,再用保溫杯裝好,原路返還,卻突然發現輪椅上空了。
剎那之間,裴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