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外看去,不少的學生因這猝不及防的暴雨而佝僂著背往外跑,雙手舉著包擋在頭上,
雨水卻淋濕了半個身子。
徒勞的無用功。
梁裕白把視線移到校門外,因為這場暴雨,使得校門外的交通擁堵,保安們穿著一次性雨衣艱難地維持秩序,口哨聲刺耳響起。
喇叭聲穿透雨簾——「只許出不讓進。」
梁裕白淡聲道:「考場外接你。」
陸相思:「他在外面?」
梁裕白的耐心告罄:「自己出來找。」
電話結束通話,梁裕白看了眼時間。
陸斯珩是在十五分鐘前下車的,考試是在十分鐘前結束的,然而陸相思不停地給陸斯珩打電話。顯然二人並未碰面。
梁裕白給陸斯珩打電話。
耳邊始終是對方正忙的冰冷女聲。
重複幾次,梁裕白煩躁地把手機扔在副駕駛上。
他自始至終都認為女人是世界上最麻煩的生物,沒有之一。也對陸斯珩這樣的妹妹至上主義者嗤之以鼻。
雨勢漸大。
梁裕白的眼底漸漸陰沉。
時間點滴而過。
天色變暗,風拍打著樹葉。
考試結束十五分鐘。
梁裕白熄火下車,撐著傘,繞過人群熙攘的考場大門,走到學校後門。後門藏在窄巷裡,暗沉天色下,路燈發出昏黃幽眇的光。
枝椏被風吹的張牙舞爪,他的眉眼藏在陰暗中,帶著不近人情的冷削。
握在手心裡的手機再度亮起。
梁裕白往教學樓走,嗓音冷淡地接起電話:「終於記得你拿了手機這回事?」
陸斯珩語含歉意:「剛太吵了,沒聽到。」他頓了下,「對了,你怎麼不在車上?」
他走進春華樓大廳,答非所問:「在學校。」
陸斯珩挑眉:「你去接相思了。」
梁裕白輕嗤了聲。
陸斯珩鬆了一口氣:「那就辛苦你了,小白。」
梁裕白上樓梯的腳收住,他的聲音冷淡成線:「再敢這麼叫我試試。」
陸斯珩笑著改口:「麻煩你了,梁大少爺。」
電話結束通話,梁裕白收起傘。
走廊外,不少女生用餘光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
他視若旁騖。
陸斯珩的通訊錄極其簡單,只十幾個聯絡人。梁裕白輕鬆地找到「妹妹」這個備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唇角扯起一個極為寡冷的弧度。
而後,撥了出去。
-
濕冷的雨斜密地落了進來。
陸相思緊貼著牆站著。
在她思考著是不是要讓工作繁忙的父親來接還是自己淋雨出去找陸斯珩的時候,手心裡的手機嗡嗡地震了起來。
是陸斯珩的來電。
驚喜不過剎那。
涼絲絲的雨水提醒著她,陸斯珩拿錯手機。但也許陸斯珩已經拿回了自己的手機,陸相思僥倖地想。
電話接起。
——「哥哥?」
女聲輕輕軟軟,像斜密而過的雨絲安撫著他焦灼又煩躁的心緒。梁裕白握著傘把的手收緊,又逐漸鬆開。
梁裕白:「是我。」
陸相思語氣失落:「我哥哥呢?」
梁裕白:「哪棟樓,幾樓?」
氣氛驟然凝滯下來。
梁裕白還想再重複一遍,突然,耳邊響起陸相思的聲音,她聲音微低,緩緩說明:「春華樓一樓,東側。」
話音落下,梁裕白走向東側。
走廊盡頭,女生拿著手機在說話,聲音和聽筒裡的如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