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睡了,他也醞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黑夜維持著無聲的緘默吞噬著所有光亮、希望、溫柔,這種吞噬也是包容,無聲地鼓勵著傷痕累累的人們露出傷痂下新生的粉色皮肉,即使還在隱隱痛著,但也是新生,傷口會好的。
沈蕎開始幽幽地吐露著自己的經歷,他的聲音與平時相比,有些殘忍的溫柔。
“我從小就沒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被保姆帶大,父親很忙,每天都忙著他的事業,早出晚歸,我們幾乎沒有多少相處時間。
“然後再大一點就被送到寄宿學校,讀完初中之後,又被送到國外,在異國他鄉完成自己的學業,就這麼被規劃好人生。
“雖然少了親情,有些孤獨,但幸好身邊一直都不缺朋友,生活也很充實快樂,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找到了我想以後從事的工作。”
“我想成為舞臺上的偶像,光芒四射地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裡。然後我就申請做練習生,面試很難,我幾乎什麼都不會,但是好在哥夠帥。” 說到這裡,沈蕎都自己鼻尖輕哼一聲,發出短促的笑聲。”
“那個時候從沒想過後悔,雖然是瞞著家裡人,偷偷中止學習去那邊,一練就是三年。”
“我曾經想過我回國的樣子,大家都以為我會學成歸國,接管家業,但實際上我會偷偷出道,驚豔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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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我會是什麼樣子?應該很帥吧,還很酷,可以在老爺子求我繼承家業的時候冷漠地對他說‘老子不聽你的’。告訴他,看,我現在是大明星了,才不稀罕你的東西。”
“但我沒想到我會因為腿傷,在接近出道的日子,出不了道,狼狽地回到家裡。”
“他們說我叛逆,說我爛泥扶不上牆,學會說謊,連書都沒讀完。剛回家的時候還把我鎖在家裡,只能上那些我不感興趣的課程,哪裡都不能去。”
“但我還是選擇來到這裡,和家人決裂,重回舞臺……”
說到這,沈蕎停了很長一段時間,說著說著,他眼淚就不自覺掉了下來,他不敢再開口,怕一出聲就能聽出他話語中的哽咽。
就算是黑夜可以遮擋住脆弱的情緒,但哭泣還是不被允許,那比普通的脆弱更加難以讓人忍受,那是示弱。
他使勁地憋住可能一張嘴就會洩出來的抽噎,眼淚一大串一大串自眼角滑落,浸溼了枕巾,仍然在努力平復自己的呼吸。
過了好一會兒,身旁傳來一個聲音:“謝謝你。”
沈蕎聽到海因的聲音,那種脆弱的情緒立馬被收起,但這不代表他已經完全豎起堅硬的外殼,此刻他只是被黑夜保護色下的脆弱,一旦走到陽光下就欲蓋彌彰,無處遁形。
有些逞強:“對不起,我把你當作是情緒垃圾桶了。”語氣淡淡的,有些刻意的不自然,強裝的毫不在意,卻難以忽視他帶著鼻音的聲音。
海因翻轉過身來,輕輕地對他說了聲:“今晚忘了跟你說聲晚安。”
“晚安。”
沈蕎的耳朵抖了抖,聲音近得好像是在他耳邊說的一樣。
他握住被子下沈蕎的手,手心滾燙,就像海因這個人的外冷內熱一樣,總是不經意流露出他內斂的溫暖來。而此刻熱量源源不斷地從他們握著的手裡互相傳遞著,就像兩個孤獨的人擁抱著一起取暖。
汲取溫暖本來就是人類的本能啊。
沈蕎也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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