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腦子有片刻清醒。
雙手緊緊環著膝蓋,抱住弱小的自己。
酒壯慫人膽這句話是真的,他剛剛怎麼就鬼迷心竅了,竟然敢去跟霍閻王擁抱。明知道他有潔癖,還在他的地盤上胡作非為。
現在好了……
看著旁邊半打沒喝完的啤酒,還有一部手機。
門吱呀一聲開了,他眼睛一亮,迅速轉頭過去,隨即眸光黯然下來。
“小少爺,這條毯子拿去披著吧,彆著涼了。”
錢叔聲音憐憫,笑容慈愛。
霍晨鑫傲嬌的哼了一聲,然後看到客廳的燈熄了,忙提高聲音,“有些人這麼冷漠,乾脆凍死我算了,送什麼毯子!”
“您小聲一點,先生他不讓……”
很應景的,裡頭傳來冷沉的聲音,“錢叔。”
錢叔應了一聲,然後迅速關上了門,也將毯子帶進去了。
霍晨鑫,“……”
臥槽???
真這麼絕情的???
雙手緊了緊膝蓋,打了個寒顫,早知道收下毯子了。
現在就是後悔。
非常後悔。
頭好暈,好冷,他好慘。
吸了吸鼻子,拿起手機,找到那個熟悉的號碼撥了出去。
第一遍,沒接。
第二遍,還是沒接。
第三遍,響了好久,那頭終於接通了。
女孩子依舊軟聲軟語,只是調子多了些冷漠疏離,“怎麼了?”
“小師父……我好像,喝醉了……”醉醺醺的聲音還有些委屈,猛男撒嬌,他似乎得心應手。
那邊沉默了幾秒,“保鏢呢?”
“我沒有保鏢。”
霍晨鑫擺擺手,神情都跟著認真,“我多厲害啊,根本需不著。”
“那你一個人?”原殊然聲音詫異。
霍晨鑫樂呵呵的笑,想說剛剛他不是一個人的,但是背後別墅的燈全滅了,寒意無孔不入的鑽進四肢百骸,讓他心都跟著涼了。
長嘆了一口氣,低聲呢喃,“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啊……”
“你說什麼?”那頭聲音擔憂,有些著急。
霍晨鑫揉了揉眉心,突然想起來重點,“我沒法兒開車了,我回不了家了怎麼辦?”
女孩子沉默,片刻甩出兩個冷冰冰的字。
“打車。”
“……”
霍晨鑫在那一瞬間,眼眶發紅。
喉嚨有些堵,胸腔裡像是塞了一團棉花,悶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
空氣窒息般的沉默。
都沒掛電話。
霍晨鑫堅持這個姿勢太久,有點坐不穩了,順勢往旁邊一倒。後腦勺磕在那箱酒上,發出哐哐噹噹的聲音。
那頭又問,“你在哪兒?”
霍晨鑫不說話。
直到那頭有關門的聲音傳來,他低垂的眼瞼顫了顫,委委屈屈道,“在大哥家,他嫌棄我,把我趕出來了。”
“……”
原殊然剛按了電梯。
聽到這話,手指頓了下,開始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夏如槿不像是這麼絕情的人。
“我現在坐在院子裡,他們家的路燈真亮,晃得我眼睛疼。風好大,我好冷,保鏢也睡了,只剩我一個人,好害怕。”他聲音迷迷糊糊的,越來越低。
電梯叮的一聲到達樓層,原殊然快步走了進去,按了負一樓。
“我用一下你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