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宇愣了一下，低眸看著她的眼神變幻莫測，“我這雙腿無法治療，你不是知道嗎？”
騰其萱，“？？？”
“我什麼時候知道的？”不懂就問。
霍凌宇面色微沉，“還想裝？騰其萱，你以前不是這麼不識趣的人。”
騰其萱被他氣笑了。
冷眸掃過旁邊的瓶瓶罐罐，淡定的下結論，“那就是治腦子的嘍？你這麼疑神疑鬼，不信任別人，確實是腦子有問題。”
霍凌宇，“……”
眼神更冷了幾分。
騰其萱破罐破摔了，反正逃跑也失敗，裝有記憶也失敗。
他精神失常的時候都這麼警覺，如果吃了藥正常了，更是逃跑無望。
不如就大大方方的承認。
“我確實不記得之前的事了，你愛信不信。但是你著腿，”她頓了一下，懷疑的開口，“以前我們關係真的很好嗎？”
霍凌宇不說話，定定的看著她。
騰其萱也沒等他的答案，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要是關係好，我就該幫你治療的。”
醫術領域她不瞭解，但用點特殊手段，讓他站起來也不是不可能。
“你的意思是，能治？”霍凌宇面色微怔，聲音詫異。
騰其萱點頭就肯定，“能。”
霍凌宇不太相信，幽幽的視線鎖著她，“你以前說過，不能治。”
騰其萱，“……”
她認真的思索了片刻，看著他下結論。
“那就是我騙了你，你該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原因。”
“……”
從來沒見過有人騙人這麼理直氣壯。
理直氣壯的人似乎也察覺到了，於是順著腦子有病的人緩和氣氛，“也不能全怪你，也可能是我沒安全感。擔心治好了你，你就太完美了，移情別戀怎麼辦。”
這話沒有取悅到霍凌宇，反而讓他覺得很真實。
符合以前騰其萱自私自利的性格。
她想掌控他。
情蠱是一種方式，這是另一種方式……
“那現在為什麼要治？”他嗓音沉沉，難辨情緒。
“現在我又不喜歡你，不擔心你移情別戀！而且你移情別戀我就解脫了啊！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看看那些漂亮的小姑娘，一茬一茬的，多好！別總盯著我一個禍害唄！”
“……”
她回答脫口而出，聲音帶著欣喜和雀躍。
霍凌宇冷眸微眯，定定的看著她，想從她臉上找到做戲的痕跡。
但還是失敗了。
那雙以前滿是狠辣刻薄的眸子，現在全是澄澈平靜。一張憔悴的小臉蒼白，毫無血色，但是因為璀璨的笑容，顯得耀眼奪目起來。
好像，她真的忘記過去了。
好像，她對他連恨意都沒有了。
好像，她放下了所有，只有自己還在過去的泥濘裡掙扎。
放不下，又捨不得。
這一認知，打破了他長久以來堅不可摧的信念，讓他本就分裂的觀念，瞬間碎了一地，一股莫名的恐慌湧上心頭。
就像一直存在著的東西，在悄無聲息的溜走。
在他不知不覺間。
猛的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騰其萱，“……”
笑容頓時垮了下來，撅著紅唇，看著他的眼神全是幽怨。
女孩子生動的表情，明媚的笑容，跟過去簡直天差地別。對比他此刻的內心陰暗，霍凌宇突然有種自行慚穢的感覺。
不知道說什麼，只是驚慌失措的搖頭，堅定著一句話，“不可能，你永遠別想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