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
畢竟在他心裡，對自己的仇恨程度，可遠高於夏如槿……
“毒蠱？你們遇到苗疆的人了？騰其萱都不是對手？”可能那句稱呼確實打動了他，他竟然沒直接掛電話，而是多問了幾句。
霍凌宇雖然不耐煩，但還是認真解釋，“意外，萱萱被自己的毒蠱咬傷了。”
霍言深，“……”
這操作，他還真沒聽說過。
“你讓夏如槿接一下電話，我就問問……”
“為什麼會咬傷？毒蠱噬主，還是誤傷？”霍言深打斷了他。
霍凌宇有求於人，耐著性子繼續解釋，“誤傷，本來毒蠱是衝著我來的，但是她……”
“那就沒關係，死不了，休息會兒就能醒過來。”
“你怎麼知道？”
霍凌宇顯然不相信。
但是對方根本沒有多解釋的意思。
霍凌宇現在這種情況，但凡有一絲資訊他都不會錯過，腦子裡閃過霍言深曾經為了夏如槿，研究過巫蠱之術。
眸光頓時亮了亮，沒追問，而是繼續道，“但是被咬的地方有淤青，一直在擴散。”
對方很滿意他的上道，也只是淡聲解釋，“淤青散盡，毒素也就散盡了。活著的蠱師，對於自己養毒蠱，就是天然的解藥。只要人沒死，只要不是反噬，就沒事。”
霍凌宇，“……”
二人敵對這麼多年。
除了在霍家表面和諧，客套奉承。
今天這是唯一一次，心平氣和的對話，還是說了這麼多話。
霍凌宇一顆心放下來的同時，突然好奇的換位思考，如果霍言深打電話找他求助，他會不會幫助他？
不會吧。
他不暗中使絆子落井下石，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就在那一瞬間，他突然感受到了二人的差別。
也瞬間明白了，為什麼騰其萱在失去記憶後，就算知道是夏如槿廢了她的能力，知道夏如槿是卜夏，也不願意跟她正面對上。
那時候的騰其萱，他無法理解。
只知道他們不一樣。
只知道他的萱萱在改變，變得他不敢認了，也讓他更惶恐……
也就是現在，他才明白，騰其萱之所以會改變，是因為他認清了夏如槿的好。
知道自己跟夏如槿的差距，在努力往夏如槿那邊靠攏。
他似乎，也明白了自己跟霍言深的差距了。
“沒訊號了？”那頭疑惑的聲音。
霍凌宇驟然回神，“有，這邊又訊號遮蔽器，保鏢已經毀了，我們已經可以跟外界自由聯絡了。”
霍言深，“……”
他對這些倒是沒什麼興趣。
知道那邊聽清楚了，於是也沒有追問的意思，直接掛了電話。
霍凌宇盯著黑掉的手機螢幕，有些走神。
直到床上的女孩子疼痛難忍的呻吟了一聲，他才回過神來，忙去檢視她的狀況，“萱萱？你怎麼樣？醒了嗎？”
騰其萱是醒了。
但是意識卻沒有完全甦醒。
她盯著面前的男人，秋水明眸沒有焦距。
男人這才發現她的不對勁，忙去檢視她的手臂，伴隨著紅點擴散開來的淤青，確實面積變得更大，但顏色卻變得更淡了。
按照霍言深說的，這些顏色徹底消散，那蠱毒也散了。
他眸光欣喜，就感覺那條纖細的手臂避開他，像靈蛇一樣纏上了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