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砰’的一聲關上,隔絕了一切。
病房裡。
霍言深站在病床前,低眸看著才及胸口的小姑娘,“有問題?”
是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夏如槿點頭,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問題還很大。”
“……”
她小手執起那骨瘦如柴的大手,仔細端詳了一陣,抬手直接拔掉了他手背上的針頭。
身後的錢叔和左寒都驚了,轉頭看向霍言深。
後者也是微微皺眉,但沒有阻止。
夏如槿轉身,左右尋找,目光落在茶几上果盤裡的水果刀上。
她握著水果刀站在病床前,紅唇緊抿著,視線落在那毫無生氣的男人臉上,漂亮的眸子裡只有瞬間的遲疑,隨即舉起手上的水果刀……
“太太!使不得啊!”錢叔猛然伸手拉住了她。
左寒也單手攔在夏如槿面前,冷臉僵硬,“太太,再怎麼樣他也是您父親,三思!”
“先生,您快勸勸太太啊!就算天大的怨氣,也不應該做出這樣的事情啊!平白落人口舌!”
“……”
夏如槿莫名其妙的看著面前這兩人,“你們這是唱哪出?”
感受到錢叔和左寒誓死不讓的決心,她疑惑的看向霍言深。
後者默了一瞬,低低的嗓音開口,“他現在什麼情況?你有多少把握?”
他跟夏家只是合作關係。
但憑良心說,夏彥淮曾經對他不薄,他不能讓夏如槿亂來。
夏如槿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低眸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情況很不好,確實只有等死。但我有能力救你,就有能力救他。”
霍言深,“……”
四目相對,空氣安靜得窒息。
良久,霍言深使了個眼神,錢叔和左寒都退下了。
夏如槿握著水果刀緊了緊,盯著夏彥淮那張眼窩深陷的臉,似乎能想象到那雙眸子裡,熟悉的恨鐵不成鋼的眼神,親切得讓她心酸。
那是她也曾擁有過,卻永遠失去的東西。
“錢叔守在門口,不許放任何人進來。左寒,你幫我摁住他的雙手,防止他亂動……”
她冷靜的分工,說話的同時,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根繩子,手腳麻利將夏彥淮的雙手雙腳固定在床上。
霍言深擰眉,“那我呢?”
夏如槿頭也未抬,“你負責待會兒扶我一把,別讓我臉朝地。”
霍言深,“……”
他看著她用水果刀劃開手指,拿起夏彥淮的手,在他手背上熟練的畫了個繁瑣的鮮紅色符號。
最後一筆收住的時候,病床上的人猛的睜開眼睛,劇烈掙扎。
鐵質的床腳與地板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響。
“按住他!”
左寒忙上前,將暴起的夏彥淮按回去。
原本枯瘦如柴的垂死之人,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在被束縛住四肢的同時,都差點把一個訓練有素的保鏢掀飛出去。
夏如槿又將手帕塞在夏彥淮的嘴裡,防止他咬到舌頭。
他手背上血紅色的符號像是活了過來,有幾絲血紅的痕跡順著面板表面蔓延過去,瞬間遍佈全身,原本安靜的面板表面,頓時有密密麻麻的東西鼓了起來。
像紅色的小蟲子在面板底下蠕動,左寒看得一陣背脊發寒。
“太太,這是,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