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黑髮刺入陸季則掌心後,姜司眼神遽然一變,手指一揮,陸季則宛如被牽線的人偶,霍地轉身朝三點鐘方向射出一發子彈,讓蠪蛭哀叫出聲。
但蠪蛭也不是省油的燈,牠持續靠近,下一刻姜司感覺到蠪蛭的鼻息,銳利的牙甚至割破他伸出的手指,他能確定蠪蛭就在正前方張大嘴。
糟糕!
陸季則俐落抽刀揮斬,刀光從姜司眼前劃過,一顆黑色狐狸頭就這麼落下,溫熱的血灑滿全身。
被砍落一顆頭的蠪蛭現出身形向後跳,斷掉的頭顱沒有再長出來,陸季則和姜司立刻明白這是牠的弱點。
「謝啦。」
「繼續。」陸季則提劍再上,見狀,蠪蛭再度隱身,叫聲自他們後方傳來。
察覺到陸季則分心,姜司大喊,「牠在前面,別被聲音騙!」
「我當然知道。」
兩人同心協力砍掉蠪蛭的頭,轉眼間,已有三顆狐狸頭滾落在地,只要處理掉蠪蛭,絜鉤也沒什麼好怕。
「很好,就這樣砍死牠!!說起來絜鉤呢?」沉浸在勝利美好中的姜司赫然發現絜鉤太過安靜,明明在盛怒之下,怎麼可能看著他們獲勝?
果不其然,湖面上早已沒了絜鉤的氣息,姜司心一沉,正要集中精神捕捉絜鉤的位置,竟感到背後傳來殺氣。
尚未反應過來他便感到小腿肚被踹一腳,整個人失去重心撲倒在地,緊接著腿被人抓住拖走,絜鉤渾身散發出凜冽之氣,在他掙扎時絜鉤射出一排白羽,落到他身上化為冰鎖,扣住他的雙手。
「可惡……」他臉朝地被拖行,雙手手腕因為有冰的關係沉得舉不起來。
被拖到湖上,姜司這才看見湖面上有數條冰製成的道路,因為幻術隱蔽他們一開始沒能察覺,以為絜鉤和蠪蛭站在水面上。
「陸、陸季則!」
專注和蠪蛭奮戰的陸季則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奇怪的是,即便姜司大聲吼叫,陸季則依然沒反應。
「哼,想討救兵?」絜鉤冷淡地說:「放棄吧,他以為你就在他的身後,現在沒人能打擾我們。」
「絜鉤!」姜司掙扎道:「我道歉,我是真的不知道她會死!況且,你會在乎那種小丫頭?你連這世界會變得怎麼樣都不管了,不過一個小女孩……」
話未說完,絜鉤翻過姜司放開手,一腳踏在他臉上,神態漠然像是在踩毫無價值的垃圾。
「對你來說只是小女孩,對我來說卻是新生。」絜鉤的黑髮在風中飄盪,狹長眼眸透著冷峻,冰涼語氣儼如寒風吹拂。
「呵,你不過是把自己的渴望投射在潘若松身上,你這是在害她,奪走了她的人生。」姜司半瞇著眼忍著臉上的疼痛,見道歉沒用,他故意講些會讓絜鉤生氣的話。
「害她?一輩子活在美夢當中有什麼不好?」絜鉤用力地踩了踩。「若是沒有你們介入,會一切順利。」
姜司扯開笑顏,使勁舉起沉重的手,抓住絜鉤的腿:「不想要我們打擾,你一開始交出圖不就得了?你明知我的來意卻不想見我,難道是因為愧對於我?」
「說什麼蠢話。」
「不是嗎?那麼就是你害怕,你怕圖交給我們任何一人,世界會迎來末日。」
「呵,愚蠢。」絜鉤移開腳,改踩在他的肚子上,「世界會不會毀滅與我無關,你和那些人的糾葛也與我無關,但你們總喜歡拖我下水,擺佈我的人生,帶走這張圖是單純不想讓你們好過,沒想到你們一個個來找麻煩。」
「是嗎?」
「廢話少說,先來算帳。」
絜鉤蹲下身抓住姜司的後領,粗暴地把人扔進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