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過你,你在菲歐的領地上是個有名的小賊,偷羊偷雞不說,甚至闖入民宅竊取財物,若要我收養她,那麼你們就必須斷絕關係,還是你希望她以後頂著盜賊之子的名號?」
為了治癒妹妹,他們不斷流浪在各個領地,他的確在菲歐家族的領地幹了不少壞事,因為那時候他年紀尚幼,沒有人願意僱用他。
「好,我答應你。」
只要妹妹從此生活無慮,能夠健康的活下去,他便能將思念藏於心底。
在柯德曼夫婦收養妹妹後的第四年,他在狩獵野兔時無意間闖入柯德曼家族的後院,其實也並非無意,薩利帶著僥倖想看看妹妹過的如何,因此特意躲過守在外頭的警衛,隨著野兔潛入。
他見到了人,卻和他想的相差甚遠。
妹妹全身都是傷,頭包著繃帶,右眼上也掛著紗布,四肢和先前一樣瘦弱,肚子又特別凸出,那種凸出不是肥胖造成,而是蘊含著生命。
一問之下,薩利才明白柯德曼是個披著羊皮的狼,他的地下室裡囚禁許多年幼的「養女」,柯德曼會輪流享用這些「養女」,讓她們懷上孩子,即使懷上孩子也得不到良好的待遇,只有更多的侵犯,妹妹就是受不了折磨總是逃跑,才會被打得遍體麟傷。
當下,他想帶妹妹逃跑,才剛抓住妹妹纖細的手腕,她卻吐了一口血,痛苦地摀著肚子倒在地上,他全身染滿妹妹溫熱的血液,看著妹妹的生命快速流失。
草原上各式各樣的味道取代血液竄入鼻腔,這才讓他從噩夢中甦醒過來,薩布不知道何時窩到他身旁,他抬起頭,把頭靠在薩布的後頸上,兩隻獵豹互相依偎,度過這個比平常還要清冷的早晨。
***
直到隔天黃昏,薩布依然鬱鬱寡歡的趴在樹下,薩利坐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注視他,低沉嗓音不慢不緊的吐出三個字:「去狩獵。」
「沒心情。」
「沒心情也要吃飯。」
「哼。」薩布轉過頭不看他。
薩利走過去,狠狠的叼住薩布的後頸,後者吃痛地哀嚎一聲:「哎,你做什麼?」
「我只再說一次,去狩獵。」薩利鐵了心要把薩布拉起來,嘴上的力道不知不覺增加。
「很痛!放開我,我也只說一次,不去!」
疼到受不了的薩布瘋狂掙扎,柔順的毛皮很快地脫離薩利的箝制,得到自由後薩布不甘示弱地撲上去,兩隻獵豹像小時候一樣打在一起,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動真格了。
薩布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他滿腦子只想狠狠教訓這個沒感情的弟弟,從昨天事情發生開始,薩利都很冷靜,連一絲悲傷的表情都沒有,今天還是過著像平常一樣的生活,到底為什麼這麼沒血沒淚?
「你不會難過嗎?」
似乎只有用打鬥的方式才能宣洩掉一些悲傷,薩布使勁地撕咬,薩利則是不斷閃躲。
「我們好歹也一起生活一年了啊!」
薩布撲倒薩利,張嘴正要朝他的背脊咬下去時,看到那兩道幼時留下的傷痕,不由得停下動作。趁這個機會薩利掙脫他的壓制,甩著長長的尾巴鑽入草叢裡去。
注視著消失的背影,薩布有些孤寂的垂下耳朵:「你已經變成野獸了嗎?為什麼不悲傷?」
夕陽橘紅色的光照耀在樹下的大貓身上,將他的寂寞拖得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