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本來格外生氣,態度不是很好,趙競說完後,便軟化許多,過了一小會兒,說:“既然你都安排好了,等嘉易空下來,你也帶他來見見我們。我是認識,你爸還沒有。你一直不帶來,萬一他以為我們反對呢。”
父親也沒再說什麼,讓他好好把公事處理妥當。
對父母,趙競說的細節更多些,而面對股東,他自認為解釋得也已經夠清楚。不過現在公司畢竟處於危機關頭,股東們難以接受他的選擇,他可以理解。於是他耐心地等待著,經由一段時間的沉默,總算有人帶頭,大家稀稀拉拉地恭喜了他。
趙競點點頭,說了謝謝,繼續闡述他的想法,以及預計在訊息洩露後,提前與監管機構達成和解的可能性。
在眾人各異的面色裡,趙競獨自以信心十足的面貌地結束了這場會議。
由於次日一早還得接受科技記者的專訪,他打算直接在公司的套房裡休息。洗了澡,給韋嘉易發了個訊息,問他睡醒沒有。
“剛剛理好行李,”韋嘉易告訴他,“在看你的公開宣告。”
趙競給他打電話,韋嘉易接了。趙競問他:“嘴唇還痛嗎?”
結完婚接吻,趙競嚐到血的味道,才發現韋嘉易嘴唇被他咬破,有些自責。
“不痛了,已經結痂了,但是你下次不要咬那麼重了,小馳剛才看到,看了我好幾眼。”韋嘉易的聲音溫柔得又讓趙競反應變慢,像用病癒前夕的遲鈍味蕾咀嚼水果,起初只知道十分芬芳,許久才嚐出味道。
“我知道了。”趙競答應他,聲音也跟著變低。
“趙競,我看到你手上戴戒指了,”韋嘉易問,“你可以戴嗎?會不會不好啊?我大學選修金融課,好像有印象上到過這種內容,但是記不清楚了。”
“可以戴,”趙競告訴他,轉而想起,說,“我們得籤個婚內協議,明確你不佔有我公司的股權,這樣就不用披露我們的婚姻了。”
和趙競想的一樣,韋嘉易果然馬上說:“好的,急不急?要我明天趕回來籤嗎。”
“沒那麼急,我給你選了幾個律師,履歷都還行,吳瑞會把資料給你發過去,你自己決定挑一個。要是都不滿意,也可以看看別的。”趙競告訴他。
韋嘉易聽完,想了幾秒,讓趙競覺得他很無助地說:“我不太懂這個。”
“嫌麻煩就隨便點一個,沒什麼差別。”趙競教他。
韋嘉易乖乖地說了好。
趙競把要說的事說完了,不想掛電話,但韋嘉易要去機場了,還有許多事,還要聯絡工作,不得不掛。
趙競最後問:“你的戒指戴上了嗎?”
“戴上了。”韋嘉易告訴他。
“發張照片給我看看。”趙競很滿意,要求他。
“啊,小馳來找我了,”韋嘉易突然說,“等我忙完馬上拍給你看,你快睡覺吧,晚安。”
趙競是個懂得體諒的丈夫,只能聽從了另一半的話。
韋嘉易掛了電話,先嚐試把戒指摘下來,戴在無名指。但他自己買的是尺碼剛好的中指戒指,戴上後找角度拍了好幾張照片,都無法遮蓋有點寬鬆的事實,只好匆忙跑下樓,找戒指的品牌珠寶店。
好在最近的一間離他不遠,但時間太早,還得十分鐘店才開門,韋嘉易站在門口等,想到趙競隨口提起的婚內協議和律師,心裡有種很茫然的感覺。
趙競說得非常順口,理所應當,韋嘉易是知道趙競應該不會做對自己不好的事,但“不佔有我公司的股權”這一句話聽起來的確不是很正常。他心裡起起伏伏,強迫自己不要想太多,趙競讓他籤什麼就簽好了,結婚是他自己做的選擇,雖然現在想起來,也不知道當時到底腦子哪個部分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