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熟悉的地方,神情放鬆,眉飛色舞地給他介紹,相較於平常的矜持,多了幾分灑脫的洋溢。
這樣的小朋友,比任何風景都動人。
舟舟。他叫他。
正在神色飛揚地介紹他們學校鐘樓的藺舟一下卡了殼。
傅明深被他的樣子逗笑了,他問:玩了一天,累不累?
藺舟一愣,他這樣問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逛累了?
還是他想回去了?
藺舟很想說不累,但他的腳確實很酸,本來就缺乏鍛鍊,今天又站的時間多,要不是對方是傅明深,藺舟早撐不住了。
算了,也那麼晚了,明天還要上班呢。
想及此,藺舟點頭,說:好像有點。
傅明深聞言,衝他伸出手,說:那要不要我牽你。
......驚喜來得太突然,藺舟的眼睛眨了眨。
又眨了眨。
傅明深見他這反應,以為他不願意,有點失望,正要收回手,小朋友一個箭步竄上來,牽住了他的手。
現在已經是暮春了,天氣不冷不熱剛剛好,小朋友的手卻涼涼的。
藺舟的心跳得很快,明明他已經是談過一次戀愛的過來人了,這會兒只是牽個手,他就跟個沒經驗的毛頭小子一樣,激動得手心都微微冒了汗。
他一邊嫌棄自己不爭氣,一邊又忍不住內心的歡喜,用了好大剋制力,才沒讓嘴角和天上的太陽肩並肩。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靜靜地行走在學校的林蔭道上,身邊偶爾有學生經過,看到這麼兩個大帥哥手牽手,都忍不住多留意兩眼。
靜謐又美好。
正在這時,藺舟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哪個不識趣的,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
藺舟另一隻沒被牽住的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唇角掛著的笑意瞬間消失殆盡。
來電顯示:張叔叔
他的繼父。
他有點不想接。
正在這時,他感覺手上一空傅明深放開了他的手,藺舟還沒來得及升起失落的情緒,就見他指著不遠處一個小賣部說:我去買兩瓶水,你等我一下。
這是刻意避開了。
藺舟第一次見過這麼體貼的人,心裡又熨帖又開心,其實沒有什麼是傅明深不能聽的,他自認為是個無愧於心的人,所以並不怕被傅明深知道他家裡那些糟心事。
但傅明深的行為又讓他受到了被尊重的感覺,點頭說:好。
傅明深走開,藺舟接起電話:張叔叔。
哎,小舟啊,叔叔沒打擾到你吧?張嵩問道。
沒有,叔叔您有什麼事麼?
也沒什麼事,就是好久沒跟你聯絡了,想著要打個電話給你,你快畢業了吧,畢業後有什麼打算啊?
藺舟踢著腳下的一片落葉,說:沒意外的話去我朋友的公司上班,已經談好了。
這樣啊,唉,年初我去公司做了個體檢,三高都有點偏高了,醫生說我不宜過度勞累,我就打算退下來了,但我們家的事業做得太大,你大哥他一個人擔不過來,蓉蓉......蓉蓉你也知道,致聯都給她管得亂七八糟的,所以,小舟啊,你能不能回來,分擔一點叔叔的事業。
藺舟抿了下唇,耳邊又響起當初張程那句你要是敢分他們母子哪怕1%的股份,我就有辦法讓他們永遠消失在你面前,感覺這一家子有點好笑。
他真的對張傢什麼股份、事業、財產,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就算吃糠咽菜,也絕不會想要他們家的一分錢。
可是這些人,就是不肯放過他。
他連張家的戶口都沒上,匹夫是懷璧其罪,他是連璧都沒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