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徐老爺和髮妻之間的關係,主簿心裡漸漸有了底,腳尖一轉,往抱月小館去了。
今晚的小館罕見地點了燈。
主簿來時,兩人剛把栗子炒好,在這樣微寒的夜裡,那熱氣騰騰的香氣一下子就撫平了主簿心底的焦灼。
“大人,可是出事了?”阿玫瞧見是熟面孔,便把門拉大了些。
主簿將吉佳之事一五一十地托出,這才知道阿玫等人根本沒聽說此事。
“……現在徐老爺那邊是去不成,萬一趙老婦人那裡也沒法子解,又該如何是好?”
主簿急道。
阿玫細想了一下,“老婦人確實從未說過她會解毒。”
主簿更急了,他撓著頭,想了半天,道:“要不,我去山上找一些解蛇毒的草藥?”
“您還認識草藥?”阿玫立刻道:“那我同您一起去。”
主簿突然蔫了,小聲道:“……不認識。”
兩人面面相覷,阿玫突然想起來,“我爹那邊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主簿的眼睛亮了。
於是夜半三更,別家都睡著的時候,主簿帶著阿玫爬上了古巒山,敲響了叢寬家的門。
他手上還拿著冊子,上頭記錄了各家的位置。
叢寬來開門時,手上還拿著傢伙事,很警覺地望著門外。
瞧見主簿,他很明顯地渾身一緊,然後又看見了跟在身後的阿玫,他沒放下警戒,低聲問:“這麼晚了,有事嗎?”
阿玫直言想找戚三娘幫忙,三娘早在聽見阿玫的聲音時就穿上衣服趕了出來,看到阿玫的那一刻,像是看見了家人一般直接撲進了她懷裡,眼淚不住地往外淌。
好半晌才止住淚。
聽見阿玫問她從徐家出來時,都帶了什麼物件,戚三娘便道:“也沒什麼,就主子送了我幾包草,說是藥物之類的,留給我備用。”
“可還在?”阿玫問道。
言語間,叢寬已經找出了從未拆過封的藥草,遞給戚三娘。
“只是不知這裡頭都有什麼藥。”戚三娘不安道。
“無事,大不了找個醫師瞧兩眼。”主簿趕緊開口,他瞧著阿玫手裡的藥包,還是有些不安。
在吉佳回來之前,誰都不能保證他的藥能不能解掉。
夜已深,不好再打擾叢寬一家,於是兩人告退,在回去的路上,阿玫同主簿一樣心神不寧。
吉佳是東家留下的,若他真出了岔子,她身上不僅要揹負一條人命,還會得罪東家。
小館會被收回是小事,怕的是東家讓她用銀錢去抵人命,更怕東家將她趕出澄縣。
於情於理,都不敢讓吉佳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