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阿玫下意識地低下了頭,待聽到震耳斷裂聲後,她低頭一看,心涼了半截。
居然是一根燒得通紅的鐵棍。
棍子從圍欄上反彈回來,落在阿玫腳邊,點點火星子飄在空中,照亮了來人臉上的肥肉。
這人有些眼熟。
阿玫很快就想起來了,他就是阿婆的兒。
仲秋節將至,受節日氛圍影響,人們休息得晚了些,聽到動靜,紛紛從家中出來,在不遠處圍觀。
“你,”那男子指著阿玫的額頭,滿眼通紅,咧著嘴大笑起來,“別慌,我今日來是向你取經的。”
“你們說也是怪了,”他突然轉過身看向圍觀的人,大聲道:“整個澄縣這麼多廚子,這麼多人,可這顧公子偏偏選了這樣一個棄婦來開酒肆!”
他還沒繼續說,周圍已經有人笑出了聲。
“我們都知道,好人家的女子是不會被逐出門的。”他眼睛瞪得溜圓,彷彿下一秒就會從眼眶裡咕嚕嚕滾出來,“而棄婦就不一樣了。”
他聲音曖昧起來,“棄婦,誰都能……”
“……哎喲!哎喲喲喲,殺人了殺人了!”
吉佳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就在那男子慷慨激昂時,晗兒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她費勁巴拉地搬著滾燙的火爐,一直將爐子挪到了門口。
阿玫瞧見了,從火爐中取出燒得滾熱的鐵板,二話不說,對著男子的袖口就去了。
“報官報官!這瘋娼婦要殺我!”
明明沒對他造成實質性傷害,他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嘴裡不住地亂叫。
“吵死了。”阿玫怒目,“怎麼,就準你對別人扔鐵棍,不準別人對你用鐵板?”
說著,作勢又要去燙他,嚇得他一蹦三尺遠。
最後還是人群裡的人看不下去了,一老翁上前,顫顫巍巍地去攔阿玫,勸道:“小女子,莫要如此,以後誰還敢要你?”
見有人給他撐腰,那男子不跑了,反過來對著阿玫吹鬍子瞪眼,“別說別人了,就我劉老二都不要你!”
“沒人要,沒人要,別人有兒你沒有……”不知誰家的孩子先帶頭唱起了童謠,瞬間一呼百應,歡快的歌聲幾乎淹沒了劉老二激憤的聲音。
“……被夫家趕出來,水性楊花!”
一片鬨笑聲中,阿玫面無表情地舉起手裡的鐵板,剎那間,四下安靜了一瞬,跟著又開始大聲起鬨。
“粗魯,太粗魯。”老翁瞧見阿玫的姿勢,皺眉道:“瞧瞧我。”
說著,他彆扭地作出了一個溫婉的姿勢,還讓阿玫學,“看看,女子理應這樣,好看。”
“若是這樣,”阿玫突然將鐵板懟到老翁面前,嚇得老翁差點撅過去,她卻似恍然不覺,“你還覺得那樣的動作好看嗎?”
在生存面前,那樣彆扭的姿勢無異擺明了告訴別人:你就是獵物。
老翁難道不知道這個道理嗎?
鐵板差一點就燒著了老翁的眉頭,見阿玫和旁的女子不同,老翁自知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跑了。
鬨笑聲停了下來,無數道目光匯聚在阿玫手裡的鐵板上,氣氛有些凝重。
鐵板的主人倒是笑了,高聲道:“您老可要小心點,這跑步姿勢一點也不溫婉,難看!”
人群又爆發鬨然大笑,老翁羞得捂著臉跑回了家。
原本被吉佳攔在小館裡的各位,在聽到外面的小孩唱起了童謠後,一個個都坐不住了,戚三娘尤甚,她面帶慍色,疾步走到阿玫面前,抓起一個唱的正歡的小孩,罵道:“碎嘴子的,小小年紀就這樣可恨,居然欺負到我家小姐頭上!”
說著,她抓起小孩的胳膊,將他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