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別人家的姑爺哪有這樣寵著房裡人的。”
“小姐方才臉都紅了呢。”
這些話一字不漏地落在鍾允耳朵裡,他甩開江琇瑩的手,大步跨進門檻,與她拉開一兩米遠的距離。
他不喜歡被人議論寵妻,認為男人的名聲應當在戰場和朝堂上,怎能整日與女人黏在一起。
兩人進了院子,突然一道劍光閃了過來,持劍的是江佑安,江琇瑩的嫡親哥哥。
江佑安下手穩準狠,刀尖直指鍾允的喉嚨,若不是鍾允反應快,沒有人會懷疑,那劍真的會將他的脖子刺出來一個血窟窿。
鍾允接過趙安扔過來的劍,跟江佑安在院子裡打了起來。
鍾允見招拆招,多是些防禦招數。
江佑安則來勢洶洶,不知道還以為他要殺人。
江琇瑩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忙道:“哥哥,你手上當知道些輕重,別傷了世子。”
聽了江琇瑩的話,江佑安下手更狠了,逼得鍾允不得不出招。
江琇瑩知道自己這哥哥一向穩重,若不是氣急了是不會用如此狠厲的招數與人動武的。
“姑姑,”一雙白嫩的小手扯了扯江琇瑩的裙襬,“父親說姑父讓姑姑傷心了,姑父不是好人。”
江琇瑩低頭,看見是哥哥的兒子,五歲的江璃兒,彎下腰將他抱了起來。
江琇瑩眼眶有點泛紅,哥哥定是聽說鍾允在洞房花燭夜扔下她跑出去的事,找他算賬了。
侯夫人聽見聲音,出來看見兒子和女婿打架,忙叫停,把江佑安好生教訓了一頓。
江佑安收了劍,他任職御史臺大夫,負責糾察、彈劾官員、肅正綱紀。
要說公報私仇,天下哪裡還有比這更趁手的職位。
鍾允再敢欺負他妹妹,他就用彈劾的奏章把他活埋了,鬧他個不安生。
鍾允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腿上突然一疼,低頭看見一個牙都沒長齊的奶娃娃在咬他,嘴邊還掛著一行口水。
江琇瑩忙過去把江璃兒抱起來,佯作嚴厲地教育自己的侄兒:“不能什麼東西都啃,髒。”
鍾允聽著,總覺得自己那個溫柔嬌軟以他為尊的妻子在罵人。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她愛他尊他都還來不及。
侯夫人帶著江琇瑩往內宅走,一邊悄悄叫人將侯府的心腹大夫請過來。
第4章 小箱子。
侯府花園小徑上,江琇瑩拉著母親的手,見母親氣色不錯,稍微放下心來:“母親身體怎麼突然又不舒服了,大夫怎麼說?”
“沒什麼大礙。”林玉清請來心腹大夫,讓給江琇瑩看看。
江琇瑩不解:“女兒沒病,為何要看?”
林玉清早找好了說辭:“讓大夫幫你調理一下身體,沒準明年這個時候母親就能抱上外孫了。”
她不敢將女兒腦子壞了認錯人的事說出來,怕她承受不住,想著慢慢勸。
黎王府勢大,世子又對女兒有救命之恩。女兒卻把世子當替身寄託,這事怎麼都是她們江家不佔理。
再說,女兒心中那人已經死了,她又已經嫁了人,當下應當好好過日子才對。
大夫診治完,林玉清將人叫出去說話,把悅瑾也叫了出去,問了許多江琇瑩在王府的事兒。
悅瑾將自己在馬車外頭聽見的事跟大夫講了一遍。
大夫:“小姐的記憶開始出現紊亂,離清醒過來就不晚了,單看她自己願不願意了。”
林玉清:“那怎麼叫願意,怎麼樣叫不願意?”
大夫:“看小姐心裡頭的感覺了,倘若她開心幸福,感覺生活很好,便不願意醒來。倘若她被傷了心,下意識地會想逃離,這時最容易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