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說什麼,她都不說話。
紀堯拉了張椅子坐下來:“不說話可以,我說,你聽。”紀堯雖然是個大少爺,但他教養好,對家裡稍微有點年紀的傭人,都會用尊稱,您。
此時卻改了稱呼,眼前人不值得尊敬和同情。
“七年前死去的人不是你,徐芹,而是你的表姐章晶,她死後,你用了她的身份生活。為什麼不敢用原來的名字,你害怕報復。”
“那個人殺了喬振的兒子喬江,殺了郭瑩,下一個就是你了。”
“你是不是也收到了死亡預告,寫在一張小卡片上的,白色的底,紅色的字,署名日期是你離開孤兒院的那天。”
床上遍體鱗傷的徐芹突然捂著耳朵:“他已經找到我了,找到我了!”
紀堯放慢語速:“你後來一心向善,是為了贖罪吧,曾經那樣對待過那些無辜的孩子們。”
徐芹低著頭,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紀堯看了她一眼:“真想贖罪,就把當年的真相說出來,那個警察是怎麼死的?”
徐芹捂著耳朵,聲音漸漸失控:“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聽不懂。”
紀堯:“鄭宵呢,”他頓了一下,“你不是很喜歡他嗎,怎麼沒跟他在一起?”
徐芹聽見鄭宵的名字,抬頭看著紀堯,竟漸漸安靜了下來。
紀堯沒動,等徐芹說話。
過了很久。
她說道:“他死了。”
紀堯擰眉:“怎麼死的?”
徐芹突然掩面哭了起來:“這麼多年都不出現,不就是死了嗎。”
紀堯:“或許只是像你和郭瑩一樣,換了個姓名生活呢?”
這一點提醒了徐芹,她面目猙獰起來:“他在躲我,他一定在躲我!”
主治醫生進來,小聲對紀堯說道:“病人現在情緒不穩定,身上還受著傷,你們慢慢來。”
紀堯點了下頭,吩咐門口的人看好徐芹,除了醫生護士和公安的同事,任何人不得進去探視。
就算是工作人員,也要出示證件,仔細核對登記再放人進去。
往醫院外面走的時候,張祥問紀堯:“紀隊,您怎麼知道徐芹喜歡鄭宵?”紀堯單手插兜裡:“猜的。”
張祥又問:“那鄭宵的原配李蘭蘭,到底是生病死的,還是被徐芹給……”
紀堯轉頭看了張祥一眼:“我哪知道。”
恐怕只有徐芹和鄭宵知道了。
張祥思考了一會:“喬振把自己在孤兒院生活的那六年抹殺地乾乾淨淨的,郭瑩盜用了離家出走的蔣薇的身份生活,徐芹又冒充了她的表姐章晶。這些人,一個一個的,都什麼意思?”
紀堯停下腳步,抬手拍了一下張祥的後腦勺:“傻啊,他們是知道自己作孽太多,害怕報復,只能把真實身份藏起來。”
張祥摸了摸自己的頭髮:“他們殺了陳警官?”
紀堯沒說話,繼續往前走了。
到醫院門口,他停下來:“他們這些人,手上沾染了太多的罪惡,即使不是陳警官,光是那些被虐待和拐賣的孩童,死了的會每天出現在他們的夢裡,掐著他們的喉嚨。活著的,能好好活最好,活不好的,折回來報復也不一定。”
其中最有能力和可能的就是羅海遙了。
紀堯看了一眼天色,黃昏時分,晚霞一片燦爛,就快淹沒了天邊那幾朵烏白色的雲。
他拿出手機,給趙靖靖打了個電話,讓他務必儘快查出來,把徐芹套在麻袋裡打的人是誰。
韓惜掛掉電話,回味了一下羅海遙的話,他說他沒叫人打過徐芹。
他說他要真下手,就不會是這麼輕了。
韓惜勸了他幾句,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