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赫聞言緊皺了眉頭,卻是沒有應話,他不用回頭也能想到那柱子後頭之人的反應,心中連連冷笑,
「你這是怕自己死的不夠快呀!」
他不說話,上官婷卻是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來,哭求道,
「你瞧瞧我呀!我那一點比她差了,我相貌不美嗎?身段兒不苗條嗎?還是我不會琴棋書畫?可你那夫人聽說連字兒也認不得幾個……我那一點不如她?」
憑甚麼她那樣粗鄙的女子就可以得到你全身心的愛憐,我卻只能跟一群女人爭一個男人!
裴赫聞言彷彿聽到了甚麼匪夷所思的笑話一般,很是詫異的看著她,半晌才應道,
「你以為……臉蛋漂亮就可以想怎樣便怎樣麼?」
若是那樣的話?
我前世裡又怎麼會那般悽慘!
這世上越是美好的東西,越是有更多的人想要佔有和摧毀!
你空有一張漂亮,卻青春易逝的臉蛋,就想求一個一世的富貴和安穩,你把這世道想的也太容易了!
她即又入魔,自己又何必對她多費口舌,挪動腳步走了開去,
「裴赫……」
上官婷伏在原地看著他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還未來得及傷心,一轉頭便見著一身素服的裕王立在自己面前,此時的裕王看著上官婷,眼裡再也沒有往日的憐愛與痴迷。
只他的目光之中竟是不見半點兒憤怒與傷心,只是久久的盯著上官婷,最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問了一句,
「本王對你還不夠好麼?」
說罷再不看一眼伏在地上,整個身子都在哆嗦的上官婷,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而去,
「來人啊!將上官夫人押送北鎮撫司,讓裴赫問出嚴世蕃的下落!」
你當我真是蠢麼?
那孩子我也懷疑過他的血統不正,王府裡頭你的所作所為,當真以為旁人不知曉麼?
我以為你要富貴榮華,我便給你富貴榮華,你……為甚麼就不知足呢?
於是當日裡武馨安並沒有等到裴赫一起出宮回家,因為裴赫一出宮門之後,便又回了北鎮撫司,第二日一早,待得武馨安從夢中醒來時,便聽到了外頭虎妞的咯咯笑聲,
「爹……爹……你瞧牛哥兒是不是很傻?」
武馨安看了看旁邊的小床,牛哥兒不在,想來是裴赫進來抱走了,
「呃……好似真的有點!」
某位寵閨女的爹只稍一遲疑,便毫不客氣的把兒子賣了,虎妞又咯咯的笑,
「爹……牛哥兒……他甚麼都吃……」
有人柔聲應道,
「你別把手絹兒塞給他……也別把茶杯給他……那是爹的佩刀,更不能塞給他……」
「那……可不可以把阿黃的腳丫子給他……」
「不……可以……」
「那阿黃的尾巴呢?阿黃的耳朵呢?阿黃的鼻頭呢?」
「嗷……」
有隻不堪其擾的可憐狗狗終於受不了了,嗷嗷叫喚著跑出了門去,身後是虎妞咯咯的笑聲,還有那啥子不懂,正在長牙甚麼都往嘴裡塞的傻小子,也跟著打哈哈笑了起來,虎妞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傻牛哥兒,那些你都不能啃,要不然你啃自己的腳丫子吧!」
待到武馨安起身推開內室的門出去時,便見得裴赫正坐在桌邊,一面吃茶,一面看著閨女幫著兒子把他那胖乎乎的腳丫子,塞進了嘴裡,小孩子身子柔軟,牛哥兒毫無困難的一面口水橫流的吃著自己的腳丫子,一面衝著虎妞兒直笑,
「娘!」
虎妞見著武馨安出來,便把牛哥兒的另一隻大腳趾頭也塞進了弟弟嘴裡,
「娘,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