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五個數,他一抬手,力士忙將人給拉了起來,
「嘩啦……」
犯人一出水,便一面大口喘氣,一面不停的咳嗽,嘴裡鼻裡全數都在流水,顯是吸進去了不少,裴赫嘖嘖搖頭,
「十五個數便成這樣了,二十個數不知能不能撐過……」
這廂一抬手便又要將人往下放,那犯人早就被一次又一次瀕臨死亡的恐懼給弄得崩潰了,聞言終是開了口,
「別……別……別再放了,我說便是!」
裴赫聞言點了點頭,
「好,早如此又怎會吃這麼多虧?」
卻是一抬手又讓人將他放了進去,那犯人不想還會入水,卻是大驚之下,張大了嘴,咕嚕咕嚕汙水入嘴,那是又嗆進去不少,這一回裴赫只數了十個數,便將人提了起來,饒是如此,那人也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裴赫衝著一扯嘴角,
「這是為了讓你少些胡言亂語,多說些實話……」
說罷一揮手,
「放下來,讓他好好說說吧!」
……
這廂待到從詔獄裡出來,外頭已是天色漸暗,裴赫惦記著家裡的妻子,這廂洗了手臉,又換了一身乾淨衣裳,便要回去自己那住處,卻有人進來報導,
「裴百戶,外頭有人找!」
裴赫問道,
「何人找我?」
力士報導,
「一位周夫人……」
「周夫人?」
莫非是她?
裴赫嘴角扯出一絲冷笑來,
前世裡是自己上門求見卻被人打了出來,這一回倒是調了個個兒,她尋上門來了,她想做甚麼?
裴赫想了想吩咐身邊的馮雲開道,
「回去告訴夫人,就說我今兒要晚些回去,讓她不必等我用飯!」
小夫妻新婚燕爾,每日朝夕相對,如膠似漆,那必是要早中晚三餐在一處用的,裴赫喜靜不愛多說話,武馨安卻是個話多的,她這幾日在家養病,便學著做菜,雖說味道實在不敢恭維,裴赫仍是很捧場的餐餐不落的吃進肚子裡去。
二人用飯時,裴赫都是一言不發,細嚼慢嚥,武馨安卻是大口扒飯,邊吃邊說,他只是聽著,二人相處起來,一靜一吵倒是十分和諧。
「是!」
馮雲開自去報給武馨安,裴赫背著手緩步出了北鎮撫司衙門,果然見得有一輛馬車停在門前,見他出來,有人便撩了簾子,果然是那周夫人高秀媛。
裴赫上前一拱手,
「可是這位夫人尋在下?」
高秀媛上下打量這被自己拋棄多年的孩子,只覺得幾日不見,他似是又成熟了些,更添男兒魅力了。
高秀媛顫著聲音問道,
「赫兒,你……你當真不識得我了麼?」
裴赫冷冷道,
「夫人是何人,裴赫為何要識得你?」
高秀媛聞言眼兒一閉,撲索索流下淚來,半晌睜開眼對他道,
「我……我有話要對你說……你……你能否上車來?」
裴赫應道,
「裴某與夫人素不相識,無親無故,不好獨處!」
高秀媛咬唇想了想道,
「我……我去前頭太白樓訂一間包房,我們……我們到那處說話可好?」
裴赫仍是冷冷道,
「夫人,早說了我們無親無故,不好獨處!」
高秀媛聞言又哭了起來,
「孩子……我是你的生身之母呀,你……你難道一點兒都記不得我了麼?」
裴赫目光怪異的看向她,半晌突然道,
「我們太白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