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弘文聽著倒是與武馨安所言相差無幾,心裡便信了八九分,又問裴赫道,
「你即是跟著金大夫學醫,為何又轉投了錦衣衛?」
裴赫想了想應道,
「學醫雖可懸壺濟世,卻不能給大小姐優渥的生活……」
武弘文聞言眉頭一動,
「你是為了安安入的錦衣衛?」
裴赫垂眸道,
「小子出身低微,無父無母,本就是孤零零孑然一身,行醫也好,做錦衣衛也罷,原本是無甚要緊的,不過就是混一口飯吃,隨遇而安了,只……自遇上了大小姐後……小子才起心去爭去奪,去謀劃日後的前程……」
武弘文聽了也是有些動容,
「安安……那孩子當真值得你如此麼?」
裴赫聞聽卻是起身一撩前襟,跪在了武弘文跟前,
「千值得,萬值得……小子對大小姐之心,日月可鑑,還請武大人成全小子,得與令媛相伴終身,乃是小子人生大幸,以後必定一生一世,矢志不渝!」
武弘文見得這麼一位前途無限,形容俊美的少年郎,對自家女兒如此真誠熱烈的求娶,要說不動心那便是假的,不過他終究是宦海沉浮多年,不是三言兩語便腦子一熱,將女兒嫁人的主兒,想了想又問道,
「裴百戶,日後可會納妾?」
裴赫斬釘截鐵應道,
「自此終生,決無二人!」
武弘文看著那張堅定執著的臉,沉呤良久,裴赫亦是跪在當場,垂頭不語,安安靜靜等著武弘文發話,書房之中一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靜當中……
這書房裡的二人不急,此時間那外頭偷瞧的小程氏卻是急了,這廂在後花窗處看得是連連跺腳,心中暗道,
「老爺這也不知矯情甚麼,這樣的女婿都不要,要遭天打雷劈的!」
前頭程貴將人給引了進來,轉身就去向小程氏報了信,小程氏聞聽立馬扔了手頭的事兒,便往書房趕,她也不從前門進,躡手躡腳轉到後頭偷聽,隔著花窗見著那跪在地上的裴赫,那是一陣的心喜,
「哎呀呀!那王媒婆果然沒有說謊,這樣好的兒郎,能做我們家的女婿,當真是天大的福氣!」
卻是不由自主在心裡,替女兒們嫉妒起武馨安來,
「……也不知走了甚麼狗屎運撿了這麼個大便宜,我那三個姐兒,也不知有沒有這樣的好運氣!」
這廂見武弘文還在端著架子,不由暗暗生惱,想了想故意在後窗處咳嗽了兩聲,
「嗯哼……」
武弘文一驚轉過頭去,見小程氏衝著自己直瞪眼,嘴上無聲道,
「答應他!答應他!」
武弘文看得哭笑不得,沖她擺手,小程氏跺腳反手指了指,武馨安的院子方向,那意思你若是不答應,就等著你那寶貝大女兒跟你翻臉吧!
小程氏抬出了武馨安,武弘文終是心軟了,暗嘆了一口氣,心道,
「罷罷罷!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也操不了那麼多心!」
他倒也不是不滿意這樁婚事,只是見著裴赫太過出色,實在不肯相信他的真心,有心讓他多跪跪,為難他一番的,結果被妻子這麼一打岔,只得作罷。
當下對裴赫道,
「你起來吧!」
「多謝大人!」
裴赫聞言大喜,忙起身行禮,武弘文又讓他坐下道,
「你學問如何?」
裴赫想了想道,
「倒也略通文墨……」
「是麼?」
武弘文一笑,知曉他這是謙虛,他要杭州時與那金大夫也是做了好些年的鄰居,知曉此人有人本事,這樣的人收徒弟便是大字不識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