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披了衣服走出柴房,想著去淨房裡解個小手,身後的阿黃搖著尾巴跟著,突然阿黃兩隻尖耳朵動了動,不知聽到了甚麼,轉頭朝向牆外,喉嚨裡發出了低沉的嗚嗚威脅之聲,武馨安見這情形不由的是心頭一動,暗道,
「難道這是我運氣來了,倭寇竟然上我們家門兒了?」
想到這處,忙蹲下一把捂了阿黃的嘴,左右看了看,索性抱著狗悄悄地退進了正堂,繞到樓梯口處,蹬掉繡鞋光著腳上了樓,這廂立在走廊處略一猶豫,便抱著阿黃進了自己的閨房中,她也不藏旁的地方,卻是過去將床前的腳踏推到了一旁,自己一貓腰鑽到了床底下。
阿黃倒也是真是條乖狗,見主人進了床底,它也跟著鑽了進來,也跟著伏在地上,毛茸茸的大尾巴掃著床底,喉嚨裡發出一陣陣低沉的咆哮,
「噓……」
武馨安按著它的腦袋,一人一狗都趴在地上,從垂下的帳幔縫隙處往外頭看。
外頭明月如水,有月光自紗窗處灑了下來,自床下看過去,便能瞧見那地板上鋪著的波斯細絨毯,上頭的顏色極是鮮艷……
武馨安按著阿黃的狗頭在床底等了約有半柱香的功夫,便聽得房門輕輕響了一聲,不多時便見得一雙黑底黑幫的短靴緩緩踏上了地毯,武馨安心頭狂跳,身旁的阿黃動了動爪,似是想往外頭爬,武馨安忙又將它往下按了按,一人一狗靜靜看著那雙靴子的主人一步步來到了床前,待得人走近了借著月光,連那人鞋底的泥土都瞧得清楚了。
正此時,隱隱有一股血腥味兒傳入了鼻端,武馨安雙眼猛眼一睜,她自小殺豬,在她手裡丟了性命的豬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鮮血甚麼味兒她自然明白,
「這人剛剛殺了人!」
武馨安心頭一跳,倒不是她怕這倭寇,只若是他剛剛殺了人,那多半是殺的武府中人,也不知是誰丟了性命,更不知曉是殺了幾個,武馨安倒是有些為那幫子拿錢辦事的武師擔心了!
正亂想間,那一雙腳又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了床前,然後垂下來的紗幔動了動,想來是來人掀開了擋住視線的紗幔,
「咦!」
床前的人又動了動,想來是掀開了遮在床上的被子,發覺了她們做的假人,武馨安見狀猛吸一口氣,一把放開了懷裡的阿黃,快如閃電的伸出一雙手,
「砰……」
一下子牢牢抓住了眼前這一雙男人的腿,正在這時節,
「叮鈴鈴……」
一聲細密的鈴聲在武馨安的閨房之中響了起來,顯是那人驚慌之下觸到了床上的細線,那人聽得聲響心頭猛然一驚,剛要退後一步,只覺腳下突然一緊,低頭一看,只見得一雙細白的手從那床底下探出來,緊緊將自己的腳踝抓住,
「八嘎!」
那人發出一聲咒罵聲,也顧不得細想,伸手從腰間抽出了佩刀,高高舉起,刀光在月光下一閃,便向著武馨安的手砍來。
正這時被武馨安放開的阿黃已經從床下竄了出來,
「汪……」
月光下,一條渾身黃毛,白牙森森的大狗從床下頭竄了出來,嗷嗚一口便咬在了對方的手臂之上,
「啊……」
這一口阿黃用了全力,一口又細又利的尖牙全數陷進了對方的肌肉中,那人發出一聲慘呼,用力的甩動手臂,想將阿黃甩下來,只這狗乃是個狠地,身子懸在半空甩動,愣是一點兒沒有鬆口,那人一甩手被阿黃順勢從手臂之上撕下來一大塊肉,痛得他高聲慘呼,
「啊……啊……」
只他的厄運才剛開始,武馨安在床下頭,聽得慘呼聲,知曉機不可失,立時雙手猛然一用力,那人只顧得上頭卻顧不得下頭,被她那大力一拉,立時便重心不穩向後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