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滾出幾米遠。
玫瑰花瓣散落滿地。
鮮血流滿街道。
她的男人在看她。
人群開始擁擠。
視線漸被阻隔。
霧散了。
天明瞭。
時間靜止了。
程瀟覺得雙腿發軟,她跌坐在地上。
想要吶喊,可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嚨,發不出聲。
那一刻,程瀟的腦海里浮現出畫室裡的一張畫,寧靜,深邃,遙不可及。
原來,他畫的是海。
是海呀。
她頓時,就像被捲入萬丈漩渦,越是掙扎,越是深陷。
當冰冷的海水傾入她的五臟六腑,世界變得無聲了。
第三十章
夜還黑,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飄進屋裡,像一塊無邊無際的大網,籠罩著整個世界。
程瀟站在陽臺上吹風,她喝著酒,點著根煙,享受著菸酒帶給自己切實的存在感。
夢裡的場景歷歷在目,她清楚的記得許邵東的眼神,溫柔,祥和,飽含深情,清晰的讓人分不清夢境與現實,頓時,有種恍如隔世的壓抑。
她猛灌了口威士忌,四十多度,未經調製,很濃,很烈。
風輕輕的搖,長安湖廣闊深邃,泛起的漣漪,一片接著一片。
土壤,草木,散進空氣裡的每一分味道,又冰又冷。
頭頂的月亮,又高又遠。
它越來越朦朧,越來越涼薄。
地上亂七八糟扔了十來根菸頭,以往程瀟從來不會把菸頭隨意的扔在地上,可是她現在覺得很疲倦,提不起勁,整個人都夾在高度的緊張感和沉靜感中,矛盾至極。
她在外頭吹了不小會風,披著厚厚的衣服,渾身卻還是涼透了。
天漸漸泛白,並沒有霧。
程瀟掐了煙,嘆了口氣,自言自語,&ldo;今天會是個好天。&rdo;
說完,她走回了屋,腿有點軟,人也有點發飄。
床上的人沉睡著,腹部隨著每一次呼吸上下浮動,看上去那麼的安詳,那麼的真實。
程瀟站在門邊看了他一會,然後輕輕的躺到他的身邊。她蓋上被子,往他身上靠了靠,她告訴自己,那不過是個夢。
可是程瀟仍然有點擔憂,甚至是害怕。
胃裡很熱,她卻打了個哆嗦。
他身上很暖,和自己比起來是極大的反差,程瀟很想就此抱過去,可是她沒有,她不想把他給弄醒。
她依他的肩,兩厘米的距離,卻讓人覺得很遙遠。
【他是個來歷不明的人】
【多大規模的架把你打成這樣】
【你是不是犯過法】
【你有仇人嗎】
【那些人,跟人性無關】
【更喜歡狗……為什麼……忠誠】
【那都是有原因的……程瀟……你相信我】
她閉上眼,能聽的清自己微弱的呼吸聲。
我應該相信你的。
突然,他結實的手臂壓了過來,她不知道許邵東是醒著還是睡著,但在這實實在在的壓感裡,程瀟哭了。
她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一種無力感。
從未有過的疲倦,從未有過的難過……
程瀟背過身去,擦掉眼淚,她的手冰涼,沾了點溫熱的淚水還是冰涼,她盯著牆角,發了會呆。
很久以後,她依舊難以平靜。
再也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