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等你。&rdo;
她靠著胡楊,望著滿是繁星的夜空,此時此刻,溫暖極了。
低頭,看著纏繞凌亂的樹根,淡淡的揚起嘴角,輕語,&ldo;我身邊有兩棵快要枯死的胡楊樹。&rdo;
他重複了一句,&ldo;胡楊……&rdo;
程瀟伸手觸了觸胡楊,樹皮枯糙鬆弛,寫盡了歲月。
她的指尖沾了乾燥細碎的木屑,捻一捻,隨風而去。
&ldo;看樣子它很老了。&rdo;
程瀟眯著眼睛柔和的看著它,&ldo;許邵東,我覺得它還挺像你的。&rdo;
&ldo;為什麼?&rdo;她聽到他淺淺的笑了,&ldo;我有那麼老?&rdo;
她蹲了下去,撫摸著它的根,彷彿看到了一個百折不撓的靈魂,一個不倒不朽的生命。
胡楊一千年不死,死後一千年不倒,倒後一千年不朽,朽後紮根沙漠,永生永世。
&ldo;像啊&rdo;
淺淺的聲音飄蕩在風沙裡,散了。
頑強的生長,寂寞的屹立。
堅韌,獨特。
我覺得。
你像極了它。
電話突然掛掉了。
程瀟看著滅掉的手機屏,歪了歪嘴,自動關機。
她把手機放回口袋裡,坐了下來,倚靠著胡楊樹。
一個堅硬,一個柔軟,
一個粗糙,一個細膩,
卻一樣堅強,
一樣溫柔。
程瀟微微仰臉,望著天,嘴角微微彎起,那笑容,比沙柔軟,比夜溫婉。
比天地,更浪漫。
許邵東到家了,他掏出鑰匙開門,像往常一樣,煮了面,吃完,洗洗睡,當然了,沒怎麼睡著,一夜恍恍忽忽,不知不覺就天亮了。
他把義眼片取出來清洗,完事後就去了咖啡店。
每天兩點一線,從家到咖啡店,從咖啡店到家,不知不覺的,過了十幾天了。
程瀟給許邵東打電話的時候,她在蒲隆地,世界上最缺水的國家之一,可能是國際長途,也可能是她待得地方訊號不好,打了第三遍才打通,她特意算準了時間,這個時候,中國大概九點多,一般情況下,他還沒睡,而且在家。
當然了,她算的很準,許邵東剛洗漱完躺在床上看電視,哦不,是聽電視。
他聽到手機響,立馬關了電視,屋裡立馬黑了,只有手機螢幕的一點點光亮。
&ldo;餵。&rdo;
可能是半躺著剛起來,他一發聲,嗓子是微啞的,許邵東的聲音本就算很低的那種,這麼一來,聽上去像是幾天沒睡覺。
&ldo;許邵東。&rdo;她的聲音也一如既往,沒什麼情緒,平平淡淡,音調不高不低,他卻覺得,好聽極了。
&ldo;程瀟。&rdo;
&ldo;你剛睡醒嗎?&rdo;
&ldo;沒有。&rdo;
&ldo;你的聲音聽上去很累,許邵東,你幹什麼了?&rdo;
&ldo;我沒幹什麼。&rdo;他連忙解釋,還特意小聲的清了清嗓子。
&ldo;你睡吧,我還是掛了。&rdo;
他急了,&ldo;我不睡,我還不困,你別掛。&rdo;
程瀟當然沒急著掛,她聽出來他急促的聲音,低低的笑了聲,過了幾秒,她斂了斂笑容,又不說話了。
安靜了幾秒,他說:&ldo;上次說著說著停機了,我沖了很多話費,這次我們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