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說,像他這種老臣,基本上不需要揣摩天子的想法,可以直接說出自己的觀點,大不了辭官。
“袁大人請講。”張薔把平安抱到桌子邊坐下,拿給他一支毛筆,一疊描紅紙,讓他自己在一邊學描紅,然後對袁可立道。
平安卻放下筆,眼睛盯著桌子上的地圖,豎起耳朵聽他們談話。
“首先是態度問題,東虜出兵朝鮮,大明做為宗主國,必須擺明積極支援東江鎮的態度,支援東江鎮,就是支援朝鮮抗虜。
其次,東江鎮創立之初,就是為了牽制東虜,為何虜軍過江的當晚,就對鐵山發起進攻?還不是忌憚毛文龍在虜軍背後捅刀子?欲先除之而後快?可見,東江鎮對東虜,是有牽制作用的。
第三,東江鎮不止有鎮軍,還有二三十萬遼民,這些遼民千里逃難,老弱病殘盡沒於途,能逃到島上的,大多是青壯,是極好的兵源……”
袁可立講完,朱由校拍手讚道:“阿薔,袁愛卿的觀點,與你的想法一致啊,難怪你堅持要請袁愛卿回來。”
袁可立不由得抬眼看了張薔一眼,意識到失禮,忙又低下頭,去看桌子上那張遼東地圖。
“袁大人老成謀國之言,本宮深以為然,”張薔說,“東江鎮的作用,不宜誇大,但也不能一味地否定,朝廷要做的,是加強監管,使東江鎮成為朝廷手中的利劍。
大人回來,朝議可止矣,救兵如救火,還望大人返回兵部,及時拿出對朝鮮戰事的應對之策……”
“袁愛卿有何要求,儘管提出來,朕必定盡力滿足。”朱由校也知道要讓馬兒跑,也要給馬兒吃草的道理。
袁可立也不客氣,拱手道:“臣請將弟子倪元璐調到身邊,協助臣處理政務。”
朱由校大手一揮:“準!”
………………
送走袁可立,張薔對守在門外的法容吩咐道:“請法安師傅來議事。”
承恩寺聖安大師推薦的三個人,李若璉還在暗中追查西山伏擊案的幕後黑手,法容得了一個女官身份,做了張薔的貼身護衛兼秘書,而聖安大師的首席弟子法安,就成了朱由校和張薔的智囊。
不一會兒,法安到來,合什行禮:“貧僧見過陛下,見過裕妃娘娘。”
朱由校點點頭,張薔便道:“法安師傅請坐吧。”
法安在袁可立坐過的那把椅子上坐下,拱手道:“陛下和娘娘喚貧僧前來,所為何事?”
張薔用碳筆點點桌子上那張遼東地圖,問道:“朝臣們關於東江鎮和毛文龍的摺子,太多捕風捉影之言,本宮與萬歲爺商議,還是要派可靠之人,前往前線實地考察,一來,不可寒了前線將士之心,二來,也不能放任邊帥作大……”
法安豎起三根手指,沉聲道:“三來,也要防止毛文龍怨氣過甚,轉投東虜!”
張薔:?????可真敢說啊
“法安師傅有有得力之人推薦?”朱由校聽了法安的話,臉都黑了,朝廷出錢出糧,可別養個反骨仔出來啊。
“事關重大,貧僧要親自走一趟!”法安當仁不讓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