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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最激烈之時,“嘣”的一聲,琴絃斷了。
薛宜寧看著面前的琴,有些錯愕,隨後心疼地撫上琴絃。
這樣好的琴,她竟將它放在庫房兩年不聞不問,縱使漆色仍光彩奪目,琴絃卻早已傷了。
玉溪說道:“夫人別擔心,改天拿出去找師傅修。”
薛宜寧看著琴,站起身來:“讓人去備車馬。”
子清問:“夫人是要現在就去修?”她說著看看門外天色,此時時候已不早了。
薛宜寧“嗯”一聲,將琴小心抱著,放進了琴匣。
子清便知她是寶貝這琴,主意已定,只好出門去讓人備車馬。
薛宜寧親手拿著琴,出駱府去乘上馬車,前往西街琴坊。
京城幾家好的琴坊她再熟悉不過,京城被攻破後,有兩家琴坊都受了影響,一家離了京城,一家關門,好在她最常去的那家還在。
只是新朝與舊朝不同,文人雅士死的死散的散,留下來的也是潦倒度日,少了許多雅興,這樣的年景,琴坊生意自然大受影響。
薛宜寧去時,那店內的傅老闆竟還認識她,也清楚她嫁了人,笑道:“駱夫人,多時不見,我還以為如您這般聖手,竟也不碰琴了。”
薛宜寧柔婉一笑:“成親了不比以往,忙了許多,所以荒廢了,這不是就來了麼?”
說完,將琴匣開啟,溫聲道:“我這琴絃斷了,要勞煩師傅幫我重新裝弦。”
傅老闆看了眼,馬上道:“好,正好坊內還有些上好的琴絃,現在便讓師傅去裝,半個時辰能好。”
薛宜寧將琴交給老闆,老闆看著琴,長嘆道:“到
底是鳴玉,這般形制色澤,見了就讓人歎服。”
說完,突然想起什麼來,說道:“夫人來得正好!”
說罷就將鳴玉親手交給修琴師傅,然後朝薛宜寧道:“前兩個月,我得了一方上品桐木,要制一張新琴,不知夫人有沒有興趣,若有興趣,我便讓斫琴師制好,三月便可拿貨。”
一邊說著,一邊引她去裡間看那方桐木。
桐木放在最裡面,用一張絲綢蓋著,揭開絲綢,能看到下面呈放的那一段木頭。
的確是極好的品相,這樣質地好的桐木,一定是給琴坊內的大師傅李師傅來做,李師傅的制琴技藝,十數年間,在京城都是排行前五以內。
好木頭加好師傅,製出來的琴自然價值不菲,一般人買不起,所以這傅老闆就特地給她看。若她喜歡,付了訂金,便讓斫琴師按買主的想法與喜好制琴。
大凡彈琴的人,都愛收集各式好琴,她也不例外。
以前她就買過許多琴,一朝城破,故人不再,她因心灰意冷,在出嫁前夕將琴全送人了,最後只留了鳴玉,帶到了駱家。
所以傅老闆才專程和她說這事,覺得她也是大主顧之一。
她也的確喜歡。
可是……連鳴玉放在身邊她彈得都那麼少,更遑論新的琴。
暗歎一口氣,她苦笑一下,搖頭道:“罷了,俗事纏身,再沒有精力了。”
傅老闆立刻道:“夫人這是說的哪裡的話,我也聽過您的琴,您還是司徒先生的愛徒,怎麼能說沒精力呢?”
薛宜寧淡笑著沒說話。
傅老闆見她確實無意向,便蓋上桐木,不無遺憾道:“夫人若是不彈琴,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一連兩個可惜,可見他不是客套,是真覺得可惜。
薛宜寧心想,世間可惜的事那麼多,多這一樁也不算什麼。
等了小半個時辰,琴修好了,她試過,付錢拿了琴離開。
傅老闆再次和她說制琴的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