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有心想勸,卻不知從何勸起。
月依舊是那個月,靜安宮,也依舊如故,只是像是少了些什麼。
他手指提著酒壺,溫熱的烈酒順著喉結往下,壓不住絲絲麻麻的思念,明明是不久前還在他懷裡的人。
天邊泛起一抹白,拐角處轉來一道垂頭喪氣的聲音,康熙一時有些發傻。
壺中的酒猶如涓涓細流,順著壺口往下流淌。
伊沐走過來坐在他身旁,接過酒喝了口。
她之前飲的酒都是桃花釀,桂花釀等,康熙現如今喝的烈油,她如何能習慣。
當下就彎著腰咳嗽了起來,康熙下意識的幫她拍著後背。
「這酒辣的,難喝。」
康熙把酒壺接過來放在自己的另一側。
「康熙,我」
措不及防中,伊沐被人抱了個滿懷,臂膀猶如銅牆鐵壁,像是要把她囚禁。
「我還以為你不打聲招呼就走了。」肩上的聲音帶了絲哽咽。
康熙在她面前,什麼時候開始從朕變成了我,伊沐沒有仔細留意過。
無論是站在她身前還是身後的康熙,在她心中一直都是強大的,可這絲哽咽,伊沐看到了他的脆弱。
脆弱的,讓她心裡泛疼。
她說留下,在額爾的眼中,是飛蛾撲火般的愚蠢。
現在他抱著她,伊沐覺得無論結果如何,自己都不會後悔。
纖細修長的手指在康熙頭上摸了兩下,輕聲說:「我不走了。」
一抹朝陽傾斜而下,盡數灑在兩人身上,伊沐也知道自己說不了慌,她捂住康熙的雙眼。
「我先送其格回去,我現在先不回去。」
怎麼和康熙說,她還沒想好。
手腕被人握住,從捂住的雙眼中拉了下來,落下時,手指劃過康熙高挺的鼻尖。
在伊沐心裡打鼓是否露餡時,康熙寬大的手掌移到她腦後,赤誠的吻上她的唇。
他不問緣由,只欣喜她的停留,失而復得充滿了整顆胸腔。
康熙在伊沐唇上輾轉反側,吻的虔誠。
梁九功和嵐嬤嬤瞧見了,忙退到一旁,守著不讓人進來。
天空擁有第一抹光亮時,其格就直奔了永和宮,抱起四公主房間的星系案就跑。
氣喘吁吁的回到靜安宮,來到伊沐和康熙身旁,一手提著藤箱,一手提著星系案,激動道:「我好了。」
她視線落在伊沐紅潤的唇上,微微有些臉紅,不過這樣也好,她希望伊沐的放棄能得到她應有的結果。
伊沐奇怪的指了指她的藤箱:「你這裡面裝的什麼?」
其格蹲下身開啟藤箱給她看,裡面是一沓一沓的資料,什麼內容不言而喻。
康熙側身沖梁九功低聲說了句,梁九功忙退下去辦。
他讓伊沐等一等,伊沐點點頭。
梁九功去而復返,手中捧著兩把鳥銃。
康熙拿起後檢查了一番,沒問題後,遞向其格:「拿著防身,時間的差距讓朕無能為力,朕希望,你能改變那些悲苦。」
安嬪幾人讓人來問了時間,都在這個歡喜又感傷的日子裡,來送她回家。
康熙的話,讓離愁變的肅穆,其格鄭重的接過鳥銃,像是即將奔赴戰場的將軍,帶著殺意說會的。
她知道歷史,站在前沿,知道應該去找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這幾年她跟著伊沐,走了許多地方,出過海,遇到過海盜,更是殺過人。
說起這個,她想的有些遠,其格知道伊沐是少將,卻沒有切身的體會,因為伊沐從哪個位置看,都是善良的小白兔。
直到看到她雙目冰冷如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