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在她腦中驚恐道:「少將少將,你的體溫在上升。」
渾渾噩噩的伊沐嫌棄它吵,呢喃道:「小小,關閉聊天模式。」
康熙抱著她停在街角,等著馬車過來,聽她似在說話,忙低頭附耳過去:「你說什麼?」
馬車穩穩停在跟前,康熙抱著人大步上了馬車,趕車的侍衛急忙往皇宮的方向趕。
馬車內,女子青絲垂落,鋪滿了康熙的雙膝,他伸手覆上伊沐的額頭,掌心滾燙。
這怕是剛從水中出來沒多久,就應當察覺到不舒服了,一直強撐到現在。
他還想著伊沐無不適,就先梳洗換了衣物,等回宮再讓太醫開些驅寒的藥。
冰涼的手掌貼著額頭,像是甘霖落在火山,伊沐不自覺的用額頭蹭著他的掌心,猶如撒嬌一般。
康熙低沉的聲音此刻柔聲哄著:「等下回了宮用了藥就會好了。」
馬車停在順貞門外,康熙抱著伊沐一路到靜安宮,太醫跑的滿頭是汗,比康熙早一步到了靜安宮。
落水發熱的方子先行開了,藥已經煎上,等給伊沐診了脈,稟了康熙煎的藥能用。
伊沐頭暈,四肢無力,但是意識還在,知道嵐嬤嬤等人來來回回的走著。
知道康熙一直坐在一側給她額頭換著帕子。
她睜開有千斤重的眼皮,露出一個虛弱的笑意:「謝謝你,康熙。」
康熙倒是想說兩句,讓她下次別為了救人不顧自己。
可看到她疲憊無力的模樣,只覺得心軟到發疼,什麼話也說不出了。
揚了嘴角輕聲道:「不客氣。」
一旁滾燙的藥已經變的溫熱,嵐嬤嬤端著藥碗過來,康熙自然的接了過來。
伊沐見到那個碗,縮到了被子裡,她有些怕這個烏漆嘛黑的藥,不是因為苦,或許是因為不可知。
康熙把人揪出來:「喝了藥病才能好。」
「這是什麼藥?」
「治你發熱的藥。」
「真的?」
康熙手中的瓷白勺一頓,對上伊沐濕潤警惕的目光。
他未在多解釋,端起藥碗,一口氣喝了半碗,這才又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到她唇邊。
伊沐怔怔的似是傻了。
康熙眉梢動了下,笑道:「還不信?上次的也是安神的藥,沒給你開治癔症的。」
一片寧靜中,只有燭臺上的蠟燭時不時的發出啪的一聲,伊沐靠在床頭,垂著眸不知道想些什麼。
瓷白的勺子盛滿苦澀的藥汁到了唇邊,她就張開嘴喝了進去,一勺一勺的,半碗藥見了底。
康熙也跳了河,原就是煎了兩碗藥,他讓人端來另外一碗,喝了半碗後,又把剩下的半碗餵給伊沐。
喝了藥的伊沐一言不發的躺下,側過身背對著康熙,過了會,又用被子蒙著頭。
康熙這邊剛放下碗擦了手,一回頭連根頭髮都看不到了,一時直接氣樂了:「真是過河拆橋,一點良心都沒有。」
燭臺上的燈盡數熄滅,只留了一盞琉璃罩燈放在角落,柔和的光可隱隱約約視物,又不會擾了人睡夢。
伊沐依舊是乏力,頭暈昏沉,可是有些睡不著了。
她聽著屋內的腳步聲退去,聽著軟塌的方向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有紗簾遮住視線,伊沐睜開眼,只能看到那裡睡了個人,睡的誰卻看不出,不知道是康熙,還是荷香,亦或是冰蘭。
伊沐又翻了個身面朝裡側,閉上眼睡去。
夜裡擔心的發冷發顫沒有出現,等到早上嵐嬤嬤一摸額頭,伊沐的燒已經退了乾淨。
嵐嬤嬤念著阿彌陀佛,荷香直誇伊沐身體好,發熱這麼容易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