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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二叔磕了菸灰冷眼看縮著脖子的季坤,沉聲問:“你來幹什麼?季亮剛去你家了?”
季坤趕忙搖頭:“沒有,我沒看到他。爹孃,家裡實在揭不開鍋了,我們餓著肚子無妨,總不能讓孩子也跟著捱餓吧?也沒點柴火,都不敢使勁的燒炕,三個人都凍得跟凍死鬼一樣,能不能讓我們回來住?”
季坤見爹變了臉色只當爹是嫌棄春菊,趕緊說:“我想等孩子斷了奶,咱們自己帶,讓她該去哪兒去哪兒去。”
☆、
春菊沒想到都到這個份上了季坤還想著攆自己走,臉變得比炭還黑,皺著眉扯著嗓子嚎啕大哭,驚醒了尚在熟睡的孩子,一時院子門口響起女人的怒罵聲和孩子尖銳的哭叫聲。
“季坤你個沒良心的,我費勁千辛萬苦為你生孩子,吃不飽穿不暖也就算了,你還想過河拆橋,我告訴你門都沒有。當初要不是你花言巧語,滿嘴放毒我能豬油蒙了心跟了你這個瘸腿廢人?”眼看著岑牛家的日子越過越好,聽說那個小媳婦懷了娃,岑大娘和岑牛將她當祖宗一樣的伺候,她沒享過的福氣全去了那人身上。多少次她都含著淚想這一輩子難道就是受苦受罪的命了嗎?
季坤聽她說得難聽抬起手來就想打,這段時間他顧著她挺著大肚子所以忍著沒動手,哪知她倒是蹬鼻子上臉了,越發的沒規矩。
季二叔看煩了這些個破事,不耐煩地說:“要鬧滾遠點別讓我瞅見,你是斷了腿又不是徹底沒了手腳,人家只剩一隻手的人也沒見懶在家裡等著伺候,等來年開春你出去找活去。我和你娘這麼大年紀的人了,也沒賺錢的本事,養活不起你這張嘴。”
季坤求教地看向娘,只見季二嬸嘆了口氣說:“你爹說的對,日子都是先苦後甜,咱們家不是養少爺的人家,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想想法子自己賺錢過日子。往後的路還長著,你得好好想想。”
季二叔攢著眉頭跺了跺腳,口裡一陣一陣的撥出白氣,院子外的路上久久不見人影,眼瞧著中午飯的功夫都快過去了,不悅道:“今天中午管你們一頓,吃完走人,以後自己想辦法去。還有以後別讓我聽見你在我家門口號喪,我還沒死呢,就算死了也輪不到你來。”
季坤鬆了口氣他生怕爹連一頓飯的功夫都不讓他們待,屋裡放在炕上的小桌已經擺好了幾盤菜,雖不是什麼好的,可在季坤看來與山珍海味無異,搓著手笑:“備得這麼豐盛,季亮真是好命。”
等了好一陣功夫也不見人回來,季二叔用煙桿敲了敲桌子,嘆口氣說:“許是有事耽擱了,老婆子開飯罷,不等了。”
小娃還在熟睡中,一時只聽到碗筷相碰的聲音,直到吃完季亮也沒回來。季二叔躲在外面屋子抽旱菸,渾濁的眸子緊緊盯著某一處,良久才和忙著收拾的老婆子說:“這一次我覺得季亮變了,他有了自己的主意不是我們能指使動的了。將來的日子指望著季坤是不行了,咱們也得想咱們的辦法,這裡我決不能讓季坤留。”
季二嬸的手頓了頓沒有開口,她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沒用,說多錯多免得招來老頭子的嫉恨讓季坤更難在這個家裡待下去。
一直到過了半個時辰才見季亮回來,臉色蒼白卻也不至於太過難看:“怎麼這會兒才回來?你娘都收拾了,還有面給你下一碗?”
季亮擺擺手說:“不用了,我在大哥吃了飯。爹,我這就要回城裡了,這些錢你拿著花,大冬天的別苛待自己,多穿點衣服免得受了風寒得不償失。我回來一趟也不方便,鋪子裡的事情又多走不開,自己照顧好自己。”
巧雲最後還是將錢袋子還給了他,幾個月的工錢不少了,她笑著說:“咱們自此沒了瓜葛,我也不能收你的東西,往後你用錢的地方還多著。我們先回了。”
他在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