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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貴沒有打擾藍禾的沉思。
換做是往常,肯定想都不用想藍禾就會選擇前者。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英雄夢,藍禾也不例外,在如此年紀走到如今,乃是藍月帝國開國以來的第一人,可鍾嫻在他心中的分量是不言而喻的。
到底該怎麼選呢?王富貴也沒底。
同樣指示他過來的狗東西也沒底。
“去漠北吧。”
“鍾嫻這邊就擺脫你了。”
最後藍禾抬起頭輕笑道。
“賭氣?”
王富貴笑看著藍禾,後者沒有解釋。
就是賭氣,對鍾嫻對他的不在乎賭氣。
“就說我被人暗殺了。”
藍禾起身輕描淡寫的說道。
反正在京城,他也是一個死人,不介意在死一次。
離開,去漠北,或許下一次見面時,鍾嫻身邊的麻煩能少一些。
“好。”
“馬已經備好了。”
“你準備以什麼身份去呢?”
這個答案在意料之中,王富貴追問著。
“那個傢伙想我以什麼身份呢?”
藍禾反問道,看著王富貴,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什麼。
再怎麼說,也不好迅速的打那個狗東西的臉,再以大元帥的身份跳出來,朝中還不得亂起來啊。
藍禾走了,帶著屬於他的東西,剩下的一切交給王富貴來打理。
從忘川郡到漠北,連夜趕路也需要一個月左右,即便沿途的驛站早就為藍禾準備好了千里馬。
漠北不是一個地名,而是對於藍月帝國北面到大陸盡頭的稱呼。
這裡的遊牧民族歷史悠遠,在藍月帝國建國之間便盤踞在此,經年累月的摩擦,每每大戰後,又會死灰復燃,是帝國的心腹大患。
這裡也是名將輩出的地方。
能擋住漠北遊民便可馳騁其他邊疆,而能擊潰他們,從古自今只有藍禾一人而已。
這是一個無情的戰爭機器,消磨了無數的英雄好漢。
“這個狗東西。”
“又把這個麻煩丟給我了。”
當藍禾來到漠北平原的邊境時,又變成了個落魄的乞丐,滿臉鬍渣,邋里邋遢的。
一眼望不到頭的戈壁上,黃沙氾濫,禿鷲正在享用著它們的美食,輕易就能尋見的殘損盔甲。
時不時風吹過的聲音像是無數英靈在這個世界留下最後的不捨聲似得。
“登記。”
身後是鬱鬱蔥蔥,身前便是人間煉獄,藍禾徑直的走入了這個最後的驛站。
“哦,好!”
登記的是個小女孩,一愣,急忙掏出一本厚厚的本子。
“藍禾。”
藍禾淡淡的應著。
順便瞟了眼上面密密麻麻的性命。
來自藍月帝國各地的遊俠與戰士,其中大部分都回不來了。
他的名字是第二次寫上去,而他的大名在這一片更是如雷貫耳。
小女孩一愣,肉嘟嘟的臉蛋不敢相信的看著藍禾,墊著腳,企圖看的更仔細一些。
“團團,怎麼了?”
旁邊正在幫助從前線退下來的傷員的母親疑惑的走了過來。
“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藍禾揉了揉這個呆住的小女孩的腦袋,毫不吝嗇的誇獎著。
“團團?”
母親剛準備安慰小女孩,便看見了本子上的名字,再尋著藍禾的背影看過去。
不知是風沙越來越大,還是眼中的霧氣越來越濃,藍禾的身影漸漸的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