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看了看,裡面只有一塊指甲大小的脂塊,慈正捻出來,置於香爐中點燃。
奇異的清香霎那遮蓋了屋裡的木香,使人聞之精神一振。
明纓從藥箱中找出一隻盒子,彎腰遞到慈正面前。
一根髮絲粗細的冰針躺在其中,慈正兩指捏起,在燕老太爺指尖一點,剔透的冰針立即吸滿了血,呈紅色。
他將針置於燃燒的脂塊上輕輕一燎,那透明的紅色瞬間轉黑。
他瞭然:「果然是這種毒。」
「您不必擔心,我已有辦法救您。」他放下針,安撫般地笑著。
老夫人眉開眼笑,拉著太爺的手向慈正道謝。
「祖父祖母!」
正說著,門口鑽進來一個精緻的小男孩,大概十歲左右,倒騰著兩條腿一陣風似的吹進來。他的身上許多金玉配飾,連身上的紐扣都是玉做的,跑起來丁零噹啷地響。
他撲到床上抱住老太爺的胳膊:「祖父,您怎麼樣了?」
老太爺笑呵呵地颳了刮他的鼻尖:「呵呵,真人說沒什麼大礙,你個小人精還知道擔心祖父了!」
老夫人寵溺地理了理男孩跑亂的鬢髮:「怎麼又偷跑出來了?」
「沒有,」男孩咯咯地笑,「阿爹阿孃帶我出來的。」
一對中年夫婦笑著邁步跨進門口:「子歸求著要來看祖父,我們怎能不允?」
一家人圍著名叫子歸的男孩笑作一團,和樂融融。
明纓直直地盯著中年男子,總覺得他微微眼熟,後來視線轉到婦人身上,便猛地記起來了。
之前還在梁府時,她看見了燕衡被收養的場景,收養人便是這個男子!
相比年輕時候,男子臉上生幾道皺紋,多了些中年人的儒雅成熟,除此之外,再沒有變化了。
這是燕衡的養父?
她偷偷看向婦人,婦人生得玉軟花柔,儀靜體閒,一雙眸子好似含了一池春水,無論看向哪裡都讓人以為靈動,唯一格格不入的是,她的眼睛是紅色,是魔族人。
婦人發上只簪了根素釵,正微微笑著牽著男孩的手。
明纓的目光在這一家三口中間來回巡睃,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對夫妻與兒子生得一點也不像,可以說毫無相似之處。
反而是燕衡,一雙水潤明眸格外肖似養母,鼻子像養父,燕父也正是因為這個,才收養了他。
燕子歸性格活潑討喜,說了沒一會的話便坐進了婦人懷裡,要麼朝祖父祖母撒嬌,要麼向爹孃撒痴賣憨,逗得他們哈哈大笑。
慈正見他們一家說得高興,也不想再留下惹眼,便帶著明纓告辭。
外面的雨徹底停了,雲銷雨霽,天光從一團團的雲間縫隙中灑下幾束,天氣煥然一新,終於不再陰沉沉的了。
地上濕漉漉的,明纓抱著藥箱子,亦步亦趨地跟在真人身後。
剛出了院子,迎面走來以朝劍主、奉寧真人和燕阿水一家三口,看見他們兩人,奉寧的表情微不可察地一動。
不同於燕子歸的放鬆歡快,燕阿水在父母中間顯得很是拘束,連牽他們的手都不敢,他忽然看見明纓,面上露出雀躍驚喜的小表情,但很快被他隱藏了。
慈正緩步過去:「奉寧、以朝。」
燕以朝微微點頭示意,神色高冷:「師兄。」
奉寧揚著見到朋友的自然的笑:「實在是麻煩你了,不知叔父情況如何?」
其實老太爺與以朝已隔了幾個分支,並不是很親近,只是他為燕家家主,出於禮儀也要來看一看。
「師兄弟還客氣什麼,」慈正笑道,「老太爺無甚大礙,那毒我可解。」
「日後我請師兄喝酒,」奉寧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