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弱和撒嬌。
這兩個詞殺了她也聯想不到燕衡身上。
她一怔,他仰著面,神情鎮定自若,看不出絲毫不妥。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她搓搓有些發麻的胳膊,握住他的手用力一拉。
燕衡就著她的力道站起身,半個身子都歪倒在她身上。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明纓心中萬分奇怪,前幾日還倔強得要命,半點不肯示弱,怎麼就突然地變了?
她想不明白,又不能貿然問出口,只能暫時將疑惑壓在心底。
「你先倚著牆,我去看看這人是誰。」
明纓把他往牆上扶,他偏偏倚著她,一點不肯挪動。推不動他,她有點著急,地上的男人只是暈了而已,不知何時就會醒來,而方才跑出去的人同樣也不知什麼時候會返身回來,他們必須抓緊時間翻看此人,然後離開此地。
燕衡低眉睨著男人,忽然攬住她:「你不認識他。」
明纓不疑有他,頓住動作:「你看見他什麼模樣了?」
「看見了,」他急切道,「我們快些離開,再待下去恐多生事端。」
明纓半信半疑,但出於對他的信任,她還是立刻攙著他往院外走。
外面靜悄悄,明纓推開大門,沒看見什麼人,便連忙拉著他走出去。
兩人走出院子,闔上門扉的瞬間,明纓忽地看見女鬼從銅鏡鑽出來,兩隻手扒著窗子,紫色的身影融入一片陰暗裡,見她回頭,神情期待地望著她。
大門關閉,也將那張青白的、幾乎毫無血色的臉藏到後面。
走出沒多久,燕衡忽而警惕地停下腳步,回頭向後看去。
他向來五感敏銳,從他們出了廢院起身後便感覺到有道視線緊緊跟隨,他本想裝作不知情,卻在方才感知到一股若有似無的殺意。
那殺意並不明顯,如上位者居高臨下的輕蔑,彷佛瞧見螞蟻般的不屑。
明纓不明所以,與他一起住下腳步,只看見一抹湖藍的衣角飛快地一閃而過。
她心頭一震,鬆開手便要追上去。
「不要去,」抱著不能為人知的目的,燕衡快一步攔下她,頓了頓補充道,「會有危險。」
明纓並非不知這個道理,但一想到這些人有可能是真相中的一環,便難以保持冷靜。被他一攔,錯失良機,她也歇了再追上去的心思。
那人跑得太快,她尚未看清真面目:「那是誰?」
燕衡冷眼看著那人消失的方向:「不知道。」
回到自己的院子裡,燕衡開始一刻不休地畫符。
他等不及了,多呆一刻都有無盡的風險,他要儘快帶著明纓離開此地。
與此同時,明纓心中憂慮,從廢院回來後燕衡便瘋了一樣畫符,她知道他想要離開幻境,但如今真相未明,她私心裡並不希望他毀了靈樹。
夜色已至,燕衡披了氅衣奮筆,明纓躊躇著端了一盤果子坐到案幾前,問出了猶豫許久的問題:「你可是要離開?」
「你怎會這樣想?」燕衡手下行雲流水,將符紙上的最後一筆勾完,他斂下眸中陰暗,緩緩道,「我與你一同離開。」
明纓先是一喜,很快又添愁緒:「……我打算找出兇手,若有可能將其伏誅再行離開。」
她小心地問:「那或許要許久。」
「無妨,」燕衡垂下眼睫,換了張新紙,將筆尖蘸飽了墨,「我等得起。」
明纓徹底放下心來,也許他畫這麼多符是為了以防萬一呢?
對於打暈的那個男人,明纓雖沒看清臉,卻總覺得其身形有些熟悉。但她在府中觀察了兩日,並未發現男人的身影。
明纓去等藥時,被坐在廚房扒飯的環玉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