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遙聽見動靜從房裡跑出來:「怎麼回事?」
他放空視線,抻著脖子眯著眼,奇怪:「誰?」
明纓正好奇為何偌大的梁府不準備長安的生辰宴反而去捉人,便道:「去看看?」
兩人對視,一拍即合:「走!」
貼著牆根借著花叢的掩護,兩人很快便追了上去。
管家手中緊緊攥著一串玉珠,臉上義憤填膺,急匆匆地往前趕。明纓不經意看見,眼神便定住了。
她不可能認錯,這玉珠必定是之前那個要賣了他們的人販子手中盤的那串。
那群人繞了許多院子,在一處正房停下。梁修義已穿戴整齊,不期然看見了他們,蹙眉:「怎麼回事?」
管家憤然舉著玉珠:「老爺,我們找到殺害林管事的真兇了!」
明纓目光微凝,如此看來林管事就是那個人販子。
一瞬間,許多事似乎都清晰了起來。
梁修義明面上是書畫商人背地裡販賣人口,燕衡便是受害者之一。梁修義將拐來的小燕衡贈予了燕父……難怪在兩交鎮時燕衡不願談起自己的名字,原來有這麼層原因在。
她思考著,忽然反應過來,梁修義那時必定已經認出燕衡,否則不會問他是哪個衡字。
此人真是可惡!
中間的人瘦高,被壓著跪伏在地。梁修義狐疑地接過玉珠掃了兩眼地上的人:「王瀾封?」
「正是他!」管家憤然,「方才我去書閣尋王帳房,卻在櫃子裡發現了這串玉珠。書閣誰人不識此玉珠?王瀾封偷藏必有蹊蹺!」
其他人紛紛應和。
王瀾封竭力仰起頭,雙眼泛起紅血絲,衝著梁修義喊:「老爺冤枉啊!」
不同於之前在外人面前的悲痛,此時的梁修義雙目泛著冷光,似乎對林管事的死並不怎麼上心。他揮手讓幾人鬆開鉗制王瀾封的胳膊,居高臨下地道:「你哪裡冤枉?」
王瀾封勉強支撐著身體爬起來,額間冒出大顆冷汗:「我、我根本不知道這玉珠從哪裡來,它怎麼可能出現在我櫃子裡?」
管家斜睨著他:「那你說,誰會陷害於你?」
他顫抖著唇想了會,伏到地上:「我不知道……」
「呵!依我看,無人陷害你,而是你殺了林管事,」管家加重語氣肯定道,「有人收買了你!」
他一抬手,從旁人手裡接過包袱,包袱一抖便發出金銀碰撞的清脆聲響:「若玉珠是誣陷,這些金銀你又如何解釋?」
「我……」王瀾封將埋著的頭抬起一點,眼中閃過悔痛。
「老爺,經我調查,王瀾封身為帳房多次出入黑市賭坊,甚至多次私自挪用書閣公款賭錢,已欠下不少債務,這些金銀想必便是他被人收買後的報酬,」管家轉臉告知梁修義,「他平時總會不自覺地在桌上畫圈,這是賭坊的一種玩法。」
頓了頓,他又補充:「四位道長要尋的虞三千便是賭坊常客,王瀾封想來便是這樣認識的虞三千。」
聽他說完,梁修義面上毫無波瀾,對這個情況似乎毫不意外:「王瀾封,你可有話要說?」
王瀾封恐懼非常,他清楚地知道那些背叛梁修義的人的後果,他猛磕幾個頭,磕得哐哐作響:「老爺明鑑,小人平日確實賭過幾回,但絕不會動用書閣錢款,更不會為人收買。小人自幼便跟隨老爺,小人行事老爺還不明白……」
沒等他說完,梁修義便一腳將他踹開,面容冷肅:「正是因為瞭解你,我才清楚管家所言句句屬實。」
他背著手,不容辯解,好像對這一切並不意外:「還有什麼儘快說出來,否則我查出來便饒不了你。」
王瀾封伏趴著,過了好一會都沒有動。其他人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