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衡?」她輕呼。
他一動不動, 呼吸綿長。
奇怪地盯著他的臉看, 明纓蹙眉, 按理說從她開始撬門的時候他便應該醒了。
難道是昏過去了?
她探出手來, 去摸他的額頭,自言自語:「沒生病吧?」
被子裡伸出一隻手,猛地捉住她的手,一雙眼睛睜開, 水潤潤的漾著月光。
「混蛋,」明纓被他嚇了一跳, 險些跳起來, 她嗔怪地戳他的臉, 「嚇唬我, 你醒了你不出聲!」
「呃!」
餘下的聲音卡在嗓子裡, 冷不丁被他用力一拽,遽然撲倒在床上。
燕衡被她壓在身下,她剛想動,又一隻手攬到她的腰上,鐵鉗一樣箍著她不讓她動。
她撐著胳膊低頭看他,他沒有什麼笑意,眼神幽深,好像一頭危險的野獸。
相比他的表情,這樣的姿勢更危險。
她心裡有點慌,語無倫次地問他:「幹、幹什麼?」
「……應該是我來問你,」燕衡攥著她的手,眼睛半眯,「大半夜不睡覺,跑我這裡來幹什麼?」
他很明顯在壓制著聲音,卻不知在剋制什麼。
「我來……看看你……」明纓理直氣壯地要出口,忽然發覺這理好像並不怎麼壯,旋即卡了殼。
總不能告訴他,睡覺的時候看見他小時候被欺負的場景了吧?
「看看我……」燕衡的表情一滯,怎麼也沒料到她會說出這麼曖昧的話來。
大半夜的來看他什麼?
「你別問了!」明纓懊喪地垂下腦袋,整個人趴在他身上。
該死的心血來潮,往哪走不好,偏偏走他屋裡了。
伏在他胸膛上,她覺得沒臉見人了。
看她如此懊悔,燕衡明白了什麼,但不想輕易放她離開。
鬆了抓著她手腕的手,借著月光摸上她的臉頰:「想來就來,我難道還會怪你?」
明纓拍開他的手,一骨碌爬起來,質問:「那你剛才兇我做什麼?」
燕衡啞然失笑,真是會得寸進尺,這就開始質問他了。
她說著,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噗地笑了。
她試探著開口:「今天……有人同我說了許多你的事。」
燕衡沒了笑意,心頭掠上恐慌,他驟然坐起身,死死盯著她。
「你別急!」明纓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嗔他一眼。
「誰告訴你的?」他彷彿能聽見自己聲音裡的顫抖,「他說了什麼?」
巨大的恐懼漫上心頭,他緊緊地抓住她的衣擺,呼吸尤為急促。
她知道他是半魔了?她知道他是不受寵的養子?
她知道他受人欺辱……
知道他如此狼狽,她會不會再也不想理他了?
今晚過來,是不是來同他絕交的?
方才他做了一個夢,夢裡有許多人,但就是沒有明纓,他找了許久,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她。
那種心悸的慌張絕望,讓他醒來也久久不能平息。
他不會放任她離開,死也不會。
他咬著牙,惡狠狠地想。
死也要糾纏著她,下地獄也要拉著她,他——
明纓倏地前傾身子張開雙臂抱住他,他的心聲戛然而止。
「都過去了。」
他一怔,頃刻間雲銷雨霽,柳暗花明。
所有的陰霾痛恨霎時開啟了一道出口,即將傾瀉而出。
「今後若誰再欺負你,你就上去打掉他的門牙!」
「要是你願意,我去給你喊加油……」
她嘮嘮叨叨地說著,將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