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剛想強硬地說不行,立刻想起前幾日攔著她吃龍鳳酥的事,又改了口。
一步上前,脫口而出:「我也去!」
「好啊。」人多了熱鬧,不論是明纓還是十二遙都樂得他一起。
小樓內一片昏暗,只有幾線浮光落在熱羅白皙的臉上,她漆黑的眼似琉璃珠子,流淌幾分冷。她靜靜地隱在黑暗中,透過窗縫看著三人相攜而去,直到身影消失不見。
她轉身,指尖跳起一朵靈火,靈火輕盈地躍上一副畫,轉瞬將其吞沒。
熱羅腳步輕快地在竹林中穿行,潔白的裙擺仿若水波蕩漾,與地上青草摩擦卻毫無聲息。
「汪汪汪汪——」
黑白的小花狗瘋狂搖著尾巴撲進男孩懷中,然後驚叫抽搐著摔在地上。男孩呼哧呼哧地喘了口氣,用力拔出剪刀,血液四濺,他嫌棄地後退一步躲開。
風大了幾分,呼呼地蓋過花狗悲慘地嗚鳴,它的尾巴最後搖了幾下,失去生息。
男孩試探著踢了一腳,撥出一口氣。蹲下,用剪刀簡單地摳出一個淺坑,將花狗推進去。坑實在太淺,根本不能完全蓋過小狗,他便隨手拔了幾株草,潦草地覆上去。
侍女的聲音穿過竹林被風遞過來:「小公子——」
男孩神情一凜,迅速扔了剪刀,跑出去:「我在這。」
侍女焦急地將他抱起,上下檢查:「天色已晚,小公子明日再尋小花……怎麼這麼多泥?」
男孩甜甜地笑著,刻意放緩了語調,是孩童特有的遲緩:「就是剛才摔了一跤。」
「怎麼這麼不小心,」侍女嗔怪地責他一眼,「以後晚上不要亂跑了哦。」
兩人笑著走遠,熱羅慢慢從林後出來,懷中抱著花狗。小狗的眼僵硬地轉了轉,定定朝著男孩離去的方向。
四人坐在廳堂焦灼等待,不住地向門口張望。
「這是……血嗎?」明纓注意力發散,猶疑地指著一點紅,「你哪裡受傷了?」
十二遙立時坐直,緊張地湊過來:「受傷了?哪裡?」
熱羅清雅地坐著,聞言只是微垂了眸,瞧見自己素白袖口上一粒不易察覺的紅點。她收回視線,平緩地解釋:「沒有受傷,只是一點墨而已。」
門外腳步雜亂,很快近前。珠簾挑起,相撞發出嘩啦的聲音,一個身材瘦高、面色蒼白、漆紅眸子的男子大步進來。男子一身藍布長衫,穿得樸素,身形微彎,四肢細長,像極了稻草人。
「各位道長久等了。」
不同於城裡大部分的凡人,這個男子明顯有些修為,雖不高,卻令人難以忽視。
他隨意抽了把椅子坐下,面上含笑,眼神透著疏離的煩躁:「在下書閣帳房,王瀾封。」
「在下十二遙,」十二遙一一介紹了隊友,直入主題,「聽聞王帳房認識虞三千,我等想知道虞三千的訊息。」
「虞三千,」帳房點點頭,一條腿翹到另一條腿上,「以前黑市裡倒賣東西的。」
十二遙眼前一亮,緊接著問:「帳房可知他曾賣過什麼?」
「僅僅幾面之緣罷了,」王瀾封慢慢道,「只知道他常賣法器,具體什麼卻不知。」
明纓接問:「王帳房可知他如今身在何處?」
「行盜之人哪會輕易露了行蹤,」王瀾封輕慢地瞥她一眼,不自覺地在桌上畫圈,「更何況他已十年未來過主城,我怎會清楚。」
十二遙堆起笑:「偌大的黑市總不至於只有一人識得虞三千,若有旁人,王帳房可否引薦引薦?」
「黑市自太后整改後走的走,散的散,現今留下的大部分都是新人,誰還會記得一個小販?若是真有人知道,梁老爺也不至於找了幾日還沒找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