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小師妹,趙渢影痛苦捶地,痛哭流涕:「不是啊,不是,我記得她,我記得她笑起來的樣子,我記得她送我的香囊……」
李路岑見他痛苦模樣也很不忍:「你說香囊,香囊呢?你拿出來呀!」
他與趙渢影自幼相識,也曾一起外出歷練,對他現在瘋瘋癲癲的樣子很是無奈,但他與其他同門真人找過無數法子,依然醫不好他的癔症。
趙渢影怔住了,對,他的香囊呢?
他立刻坐起來,上下摸索。
「香囊呢?」他爬起來,定定地望著地面,然後一路嘟囔著出去了。
李路岑理了理衣領,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讓各位看笑話了。」
十二遙看著趙渢影踉蹌的身影:「既然知道他得了癔症,為何不將他單獨隔離?」
李路岑聞言苦笑:「他自幼長在宗裡,真人同門幾乎都與他相識,怎麼忍心將他囚禁?更何況若不談論金鈴,他很少發病。」
明纓靠近他問:「他為何會得癔症?」
李路岑引著他們往屋裡去:「我們也不清楚,十年前他便隱隱有了症狀,總是說與他一起守樓的還有李真,後來我與其他三位同門尋金鈴歸來,他便徹底瘋了。」
燕衡道:「他的癔症都與金鈴有關,道友不若與我等詳細講講金鈴。」
李路岑煮起一壺茶,細思片刻:「十年前空象真人花費數載煉製了法器金鈴,這金鈴可破一切虛幻之境——」
十二遙打斷他:「誰都可以碰?」
他取出糕點瓜子擺放在桌上:「當然不是,聽聞空象真人有個怪癖,不喜歡任何觸碰他,更不喜歡自己的法器被人觸碰,當時因為有人碰了金鈴一下,他一氣之下便將金鈴贈進藏寶樓。」
明纓順手摸了一塊糕點:「碰了金鈴的是誰?」
李路岑神思一頓,他仔細回想,卻發覺腦海中那時的記憶一片混亂:「這個……我並不清楚,只是聽說。」
奇異的感覺從腦海升起,燕衡捕捉到重點:「這些都是你道聽途說?」
李路岑尷尬笑了下:「也不全是,畢竟過去這麼多年了很多細節我也不確定。」
燕衡眸子沉沉地看著他:「空象真人現在何處?」
「許久不見了,已閉關多年。」
十二遙拍掉唇邊的糕點渣:「算了,別糾結這些了,先找到金鈴是最重要的。道友講講你們那半年有什麼線索。」
現下首要的的確是找到金鈴,燕衡默然,心裡卻隱約不安。
李路岑道:「金鈴丟失後我們第一時間排查所有弟子,順利發現了盜賊。根據盜賊所言,我們順著交易的鏈條一路追下去,最後抵達大冥洲後不得不放棄追蹤。」
十二遙接問:「為何不得不放棄?」
李路岑面色遺憾:「十年前魔族與人族正是關係最緊張的時候,掌門真人寧願放棄金鈴也不願我們涉險,我們便回來了。」
他很快又笑了:「如今魔族淪為我人族附庸,相比各位去大冥洲尋找金鈴要容易一些。」
乍聞魔族,燕衡遽然色變。
其他人毫無所覺。
明纓抓了把瓜子:「大冥洲這麼大,我們要去何處尋?」
李路岑笑容消失了片刻,緩慢道:「當年冥王有一母族侄女名玉驚聲,其生性喜鈴,最喜歡高價收集各種鈴,最後的訊息是金鈴被人帶去大冥洲賣給了她,如今她是魔族丞相。」
已經接近秋日,天氣沒那麼炎熱,以往綠色蔥蘢的樹葉染了一圈不甚清晰的黃邊,遠處吹來的風也帶了蕭蕭涼意。
「我們明日便出發去大冥洲吧?」
十二遙搖著扇子,滿是憧憬,他還沒去過大冥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