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頸骨應聲而斷,僵直的身體卸力後軟塌塌落地。
圓環繼續收緊,一個呼吸後,一顆頭顱滾下,圓環軟下來,重新化作底下陰影。
「啊!」段朝驚恐地撒開手跑出幾米遠,一隻黑色的手悄無聲息地從他身下陰影中伸出抓住他慌亂的腳,他頓時跪地跌倒。
燕衡幾步追上,左腳踩著他的臉,腳下用力笑容溫和,重新說道:「來日方長,還望兩位行個方便。」
「行行行行,」段朝急忙回應,臉在腳下扭曲,費力託著燕衡的腳,「明纓,明纓救救我!」
明纓本來斜倚演武場邊的石柱,聽他求救一下坐直了,同情:「師兄,跟我求救沒用。」她沒那麼大的臉面。
現在的形式很明瞭,燕衡殺了楊舒便不可能輕易放過段朝,甚至她這個旁觀者能不能活下來都很懸。
實力懸殊,她明白自己不可能跑掉,於是她動動身子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曬太陽,這有可能是她人生裡最後一次曬太陽了,得好好曬曬。
「明纓?明纓!」段朝慌了,涕泗橫流不斷求饒,「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快……」
燕衡本來也沒有要放段朝走的意思,他嫌人聒噪,腳向一邊滑去,腳下的人便被扭了頭,斷了音。
沒一會,新鮮的血跡與屍體逐漸沉入影子裡,消失不見。
明纓等了又等,沒見燕衡有殺自己的意思,便明白自己這一波大概苟過去了。
她現在越來越不懂燕衡,她不止一次地在他眼神中看見過強烈的殺意,也不止一次被他扼住脖頸險些窒息,最後他卻都放棄了。
她想不明白他為何這麼反覆,又不敢直接問,便只能將原因歸結到他是個瘋子上。
明纓嘆氣,這人真是囂張,敢在奇歲門的地盤上肆無忌憚地殺奇歲門的人,不知道知曉他這麼多秘密的自己能安穩活到幾時呢?
燕衡很不爽,每一次任務成功的提示,都在提醒他的憋屈。
所以他又生氣了。
他人生的前十幾年雖然過得痛苦,卻鮮少有生氣的時候,因為沒有什麼是他不能報復的。但自從認識了明纓,他幾乎沒平靜過一天,又偏偏不能拿她出氣。
燕衡深呼吸幾口,努力壓下怒氣走到楊舒頭旁一腳踩上去,然後挑釁地望向明纓:「我殺了你的師兄。」
明纓遲疑,愣愣點頭:「……我看見了?」
燕衡對她平靜的反應很不滿,他一直以為他殺她師兄時她會求情,他都想好了,若她求情,他便不救了,讓她繼續被欺凌。
他恐嚇:「下一個就是你。」
明纓更平靜了:「哦……哦,如果可以的話請給我個痛快,謝謝。」
燕衡作勢上前,腳下陰影浮動,他看她迅速閉上眼,氣得一腳踢飛楊舒的頭,嚇唬她的慾望也沒了。
世人皆貪生怕死,她憑什麼不怕?她若是求饒,他不會如此生氣。
與段朝一樣,楊舒橫陳的屍體也沉入影中,隱沒其中。
明纓睜開眼,發現演武場上空空如也,奇怪:「屍體去哪裡了?」
她的心底五味雜陳,欺凌自己多年的師兄就這麼死了,她既沒有多高興,也沒有多難過,只是有些唏噓感嘆。
燕衡沒看她,也不吭聲,自己在生悶氣。
「最新任務:請宿主立刻回答明纓的問題。」
火氣更旺,在身體裡橫衝直撞,無從宣洩。他一拳錘碎了明纓靠著的石柱,那股憋悶感算是散去些許。
或許是次數多了孰能生巧,他這次擠出來的微笑終於沒有之前僵硬扭曲,只是聲音還帶著惡氣:「不知道。」
「奧奧。」明纓往一邊縮了縮躲過迸濺的碎石,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