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門都進不了,拍了好久,錢二媳婦才縮頭縮腦的把門開啟了一個縫。
開了一個縫,還跟那做賊似的,蹙著眼睛,往男人和兒子的身後瞄了幾眼。確定門外只站了男人和兒子,這才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把門給開啟了。
錢老二被媳婦這賊兮兮的樣子給弄懵了,轉回頭,瞅了眼自己的身後,問:“你幹啥了?”
他問的時候,聲音跟平常一樣大,把一驚一乍的錢二媳婦,給嚇得一個哆嗦,差點沒忍住又把門給關上。
“嚷,嚷,嚷,吃了炮仗不成,嚷那麼大聲幹嘛,還杵在外面做啥,趕緊滾進來。”錢二媳婦瞪了眼男人,一伸手,就把她家錢二牛給拽進了屋。
錢老二被媳婦吼得莫名其妙,懵了兩秒,才進了屋。
衛家院子裡,瞅著隔壁錢家兩口子耍猴的鄭娟,轉回眼睛,問正在摘菜準備做飯的周桂:“嬸子,你剛才說的那個,是嚇許莽子的吧?”
錢二媳婦姓許,叫啥大家都忘記得差不多了,但她性子有點莽,久而久之,左河灣這邊,平輩就都叫她許莽子,比她高一輩的,則會叫她錢二媳婦。
“我好端端的嚇她幹什麼?那群人摸黑上渾山,明顯就是在找東西,前幾天,他們被渾山那邊的人給嚇退了,不說離開,還一直住在招待所裡,這一看就是沒死心,想等著風頭過了再去,今兒他們落了一個到公安手裡,要是心性歹毒點的,錢二媳婦這個把人逮住的,不定要遭殃。”
鄭娟眼裡浮出擔憂:“那怎麼辦?許莽子這會不會真著了道啊?”
周桂揪著眉頭:“鬼知道呢,咱們盯著點,少讓她出左河灣,不定能防得住。”
周桂這話真不是唬人,人心最難測,更何況是這種走野路子的人。
住在這渾山附近的老人,哪個沒見過當年棒老二的狠,財錦動人心,這種為財的人,心是最陰暗的,誰也不知道他們能做出什麼事來。
鄭娟揪著眉頭,疑惑問:“那幾個人上渾山,到底是找啥呢?”
周桂耷著眼:“不知道,天快黑了,你還不回去煮飯啊。我前兒去坡上幹活,看你娘精神好像沒以前好了,她這是怎麼了?”
周桂嘴裡的鄭娟她娘,說的就是去年撞破朱標強偷小孩子的馮老太。
這馮老太比衛家的老太太小几歲,去年捉朱標強那會兒,她還精神著,今年過了夏天后,人就萎了下去,連幫著鄭娟和帶孫子都不成了。
“苦夏過後,她精神就不大好,哎,年紀大了,活一天是一天了。”鄭娟聽到周桂提她婆婆,嘆了一聲,沒多說,就轉身回了自家。
周桂瞅著鄭娟那背影,眼裡閃過一絲了悟。
她楞了楞,收回視線,繼續摘菜。
小板凳上,幫著她奶摘菜的衛子英,抬起小臉,有些狐疑地看向奶奶:“奶,那夥壞人,真會找二表嬸麻煩啊?”
“不知道,奶是猜的。”周桂說著,拿起搭在門檻上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後進屋,把案板上的菜刀拿過來,盯著自己灶上方吊的臘肉。
去年殺了一頭豬,肉全部做成了臘肉,吃了大半年,如今就只剩下三塊臘肉和一條豬腿了。
周桂盯著幾塊肉看了一下,然後爬到灶臺上,把自己一直捨不得吃的最後一塊豬腿肉,給割了下來。
“豬腿肉啊,豬腿肉……老孃養了一年的豬,最好的那點楞是沒夾到幾筷子,哎,沒口福的命。”周桂又是心疼,又是感慨地跳下灶臺,然後衝屋簷下的衛子英喊道:“英子,進來,幫奶把這塊肉,給你老太提過去。”
自家這個婆婆,可是比馮老太年紀還要大的。
哎,人老了,沒幾年了,吃不了多少了,給她吃吧。
雖然這老婆婆摳門的很,好東西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