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他疲軟的揉揉眼睛,「就是醒了,睡不著了。」
明明只睡了剛一個小時,睡意全無。
他在霍律行寬厚的胸膛裡溫存了一會兒,推開軟被,下了床。
也不知道到底什麼季節,不冷不熱的。
玩家中有人全套西服,如霍律行;也有人短到大腿的吊帶禮裙,如小兔。還有雪麓這種隨便找了運動t恤短褲穿的,竟也沒人覺得氣候不適宜。
他看向中央空調的控制板,卻發現根本沒開。
盥洗室裡光線也暗,暗的曖昧,雪麓擰開水龍頭,給自己喝了幾口,清水入口卻苦澀、腥臭無比,他嘩一下全吐了,只得洗了一把臉。
「奇怪……」雪麓皺著眉看向旁邊的標識,「這是可直接飲用水的標誌吧?」
古典圓鏡中,銀絲金眸的神祗,正回他以同樣茫然的眼神。
他發現了一個忽略已久的,最明顯、最簡單的問題。
他,不,所有玩家,已經幾天沒吃飯了?
混淆了的時間與日夜囫圇的前進,12小時為「一天」,四小天加過度的一整天,足足三天了。
不進食、不飲水,甚至無人去衛生間?
緊繃的神經、緊湊的邏輯思維對戰,讓人們無暇操心「生理問題」。
而大多數生理問題,都透過身體反應來提醒人們,例如飢餓、口渴,或者尿意。
但這三天內,完全沒有。
即使是剛才與霍律行激烈碰撞後,雪麓只覺得疲倦,卻沒感到口渴或別的什麼。
老天,這個副本里所有人都是機器人嗎?
聯合到「鬼宴」,雪麓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猜測。
——或許,「鬼宴」這個詞的正確理解方式,不是捉鬼之宴,而是字面上的「鬼的宴席」。
這群號稱「家族血脈」,實則要麼血脈稀薄萬裡,要麼與其他家族混血的參宴者,被挑選的原因,就是因為都是鬼。
可矛盾的是,沒有任何人的資訊裡提到「死亡」,或者「自殺」等迫近死亡。
陸小少爺風華正茂,成年後喜得雪月樓,有錢有勢;陸大少爺即將接管陸家家主之位,除了「不確定為什麼父親遲遲不傳位」外,人生圓滿,意氣風發。
還有靈媒、副警察局長、大學生、明星……他們或身世坎坷,或閱歷精彩,但都擁有沒理由結束的美好人生。
且明顯看得出來,在鬼宴之前,這群人也互不相識,不可能處於同一個「殺人」陰謀下。
他們的交集點,只有「家族血脈」,和「鬼宴」兩點。
難道是這場鬼宴時,或者鬼宴後出現了集體死亡?而這群人的死亡,與資訊中大幅度出現的「失蹤」,又有什麼關係?
怪,很怪。
線索很多、卻很雜,沒有明晰的一條線能把線索有用的串聯起來。
出了盥洗室,男人已經穿戴整齊等他了。
雪麓朝他點點頭,二人靜悄悄的推門出去。
月色正好。
兩輪腥紅若滴的赤色圓月,正掛在天空正中,如野獸殺意磅礴的雙眼,靜觀獵物掙扎與自相殘殺。
奇怪的是,這樣明亮的月光下,門外仍舊伸手不見五指。與之前一樣,即使開啟手電筒,也最多照亮眼前一兩厘米的區域,最多能看清貼在眼前的指尖。
但這也足夠了。
雪麓緊緊拉著霍律行的手:「我們不要走散。」
一步、兩步,憑著「白日」對庭院的印象,雪麓慢慢朝庭院中心走去。
他心中的地圖逐漸清晰:蜿蜒的石子路,兩側是枯山水造景,有幾片高低參差的假山石。正中掠過一條小溪,有竹製的驚鹿緩緩地敲下,與